七點半,有員工來了。
她一路哼著歌,推開了酒吧的門,見到擦著酒杯的鬼道,先是一愣。
“我的天,來新人了!!!”那姑娘反應很大。
鬼道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
棕色大波浪,西方人面孔,黑色的包臀裙很緊,背後是鏤空的,臉上貼著愛心貼紙,黑色的高跟靴子。
“姓名:牧嶼吟風,性別:女,妖精科,吸血鬼,擔任舞池領舞。”
“你怎麼想不開來這裡工作?”牧嶼一點也不見外,抬腿就是一屁股坐在鬼道剛擦好的吧檯上,饒有興趣:
“不會吧,你不會是為了工資來的吧?你難道沒看到這個吧檯之前的樣子?”
沒等鬼道回答,她又自顧自看著天花板:“不對啊。以老太太的性格,她不會自己收拾才對,那就是你收拾的。”
“天吶,你居然這麼勤快?給了你多少錢,還搞衛生?”
牧嶼換了一種坐姿,體態妖嬈,湊近不搭理她的鬼道,興致勃勃:“哦,東方來的男人!真英俊!”
鬼道心煩。
牧嶼坐在那兒嘰嘰喳喳了半天,鬼道還是專心幹自己的活兒,結果牧嶼更覺得有意思了,坐在那兒看著他忙。
直到“乓啷”一聲,酒吧門上的玻璃被一個酒瓶子砸碎,牧嶼才止住了話題。
“又來了,這個酒鬼!”這會兒她臉上是十足的厭惡,滿臉嫌棄:“酒鬼保羅,這裡樂隊的鼓手,每次都把酒吧衛生弄得一團糟!”
她又回過頭來:“新人,你可別去招惹他。他脾氣大得很,經常拿同事撒氣呢!”
鬼道充耳不聞。
門被一腳踹開,老太太都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就看到一個醉漢走了進來。本來他不想管,可是保羅停在了他的吧檯面前。
“呦,新人?”保羅躬下身子,滿臉酒氣的大小眼盯了鬼道半晌,突然猛一拍桌子,眼睛一瞪:“新人來了還不和我打招呼!”
“你幹什麼臭酒鬼!”坐在吧檯上的牧嶼嚇了一跳,拿高跟鞋猛地一蹬他的肩膀。
保羅一把給她甩開,伸出手指著牧嶼的額頭,充滿挑釁地橫眉怒目:“騷娘們兒,別逼我抽你。”
“你有本事來啊,看誰先被關進去!”牧嶼一甩頭髮,超大聲,不甘示弱。
鬼道盯著面前的吧檯,蜘蛛網一樣的裂痕蔓延,保羅一拳下去把吧檯的玻璃打碎了。
鬼道臉上青筋開始跳了。
“媽的,別以為我不敢和女人動手!”保羅揮舞著拳頭,繼續叫囂:“你……”
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指頭。
保羅一頓,不耐煩地轉過頭,就見鬼道盯著自己,於是滿臉暴躁地開口:“怎麼,小子,又妄想英雄救美了?”
“咔嚓。”
靜默一秒,酒吧裡傳來保羅突兀而慘烈至極的哀嚎。
鬼道緩步從吧檯裡走了出來,扭了扭脖子,咔咔作響。
牧嶼一看事情鬧大,眨了眨眼睛就翻進了吧檯裡,蹲下觀察情況。
這個東方來的男人,這麼猛?
鬼道看著在地上打滾兒破口大罵的保羅,飛起一腳。
“啊!!!”保羅慘叫,罵得更難聽了。
鬼道向來崇尚以德服人,但是如果對方不服,他也略懂拳腳。
“媽的,你敢動老子……”保羅爬起來就要給他一拳。
燈突然亮了,權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清晰可聞,保羅在聽到動靜後身形明顯一頓,怏怏地收回了拳頭。
鬼道看他這樣子有些詫異——從牧嶼的話來看,保羅是經常發酒瘋的,能讓他聞風而動的人,是誰?
燈亮了起來。
權杖的聲音由遠及近,鬼道心裡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重……
“還真是你啊,鬼道。”白景年笑得很燦爛,鬼道卻覺得上當了:“所以你發的招聘資訊……”
“沒錯,就是為了釣魚。”白景年笑眯眯的:“就差指名道姓了,你果真來了。”
“……”鬼道無語。
他就說這個招聘資訊也太符合他的特點了,感情就是量身定做的?
“不兒,你要是想讓我來直接給我打電話不就完了,幹嘛要這麼整?”鬼道不解。
“聽說你來去比較自由,我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喜歡強迫別人。”白景年聳肩:
“如果我直接邀請你,你多半又會嫌麻煩,時間也不確定,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