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週末,夫子廟人山人海,可大殿後面的相親角卻冷冷清清。
吳小瑤一邊兒喝著鹽汽水,一邊兒漫不經心地瀏覽著掛在架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徵婚啟事。
每張紙上都有一個列印出來的小黑白照片,那些男人們的長相雖不能說都是歪瓜裂棗吧,但也大多都是老氣橫秋。
當她走到一個角落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架子上掛的全是同一個人的相親啟事,至少有三四十張,名字全都叫做李靈輝,但卻沒有照片。
這些徵婚啟事看得小瑤有些發懵,她隨意瞟了一眼後,便準備離開這裡,去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假日午後,但沒走幾步卻被一個衣著得體的大爺給攔住了。
“姑娘相親嗎?”大爺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小瑤抬起頭來,只見大爺手裡拿著一張A4紙大小的徵婚啟事,上面的男人也叫李靈輝。只不過這張徵婚啟事上印著一張黑白照片,佔了幾乎半張紙。照片上的男人眉清目秀,小瑤只看了一眼就被他給深深吸引住了。
再仔細一看這小夥子各方面條件也都不錯。本科畢業,從事進出口貿易,有車有房,就差父母雙亡了。
雖然沒有寫出生年月,但從照片上看他和自己年紀相仿。簡直就是小瑤心中的完美結婚物件。可是條件這麼好的男生徵婚啟事上居然沒有寫對女方的要求。
於是小瑤試探性地問了大爺一句,“給您兒子找媳婦?”
大爺點點頭。小瑤鬆了一口氣,生怕大爺給她來一句,“不,我是來給兒子找媽的,這是我年輕時候的照片。”
於是小瑤又接著問道:“那他對女方有啥要求啊?”
大爺擺擺手說:“沒要求!”
“什麼?沒要求。”
這時小瑤心裡犯起了嘀咕,這麼好的條件怎麼會沒要求呢?該不會是藉著相親的名義拐賣婦女吧?莫非他兒子做的是人口進出口貿易?
見小瑤有些遲疑,大爺又接著說:“但是得看生辰八字合不合!”說完他又笑了笑補充道:“我們家比較重視民俗。”
吳小瑤今年26歲,是個標準的五花肉女孩兒,雖談不上沉魚落雁,但也算得上是其貌不揚吧。
大學畢業兩年,她找了個不算輕鬆也沒啥太大發展前途的工作。每天下班以後,往出租屋裡一躺,一覺醒來就又可以去擠地鐵了。
她的生活狀態,就如同一瓶隔了夜的冰紅茶,雖然也能喝,但是總感覺沒啥味道。可不喝又不行,浪費。
就像她的生活一樣,活著吧沒啥有趣的,但總不能去死吧。
這天是週日,做六休一的小瑤一大早就被母親的電話給吵醒了。不用猜她都知道母親要說些什麼,不是問她找著物件沒有,就是問她打算多久回去相親。
小瑤被她說得不耐煩了,衝電話嚷嚷道:“我這就去找物件行了吧!”
小瑤雖然表面有些不情願,但其實她比誰都更希望自己能早點嫁出去,早日遠離這個擁擠的小破出租屋。
於是她在簡單吃過午飯後便出門去了,打算在附近的夫子廟裡轉一轉,求個姻緣什麼的,再不濟漲點工資也好啊,要不怎麼都說現在年輕人不上進只上香呢。
小瑤的出租屋雖然又破又小,可地段好,在靠市中心的位置。出門就是公交車站,坐兩站就到夫子廟了。
在這一站下車的人並不多,一個衣著得體的老大爺腿腳不太利索,堵在車門前面,邁了半天才走出去。小瑤跟在大爺身後,有些不耐煩,卻也沒吭聲。
下車以後,小瑤便跟在大爺身後一同進了夫子廟。大爺背了一個白色布包,從布包的輪廓隱約可以看出裡面裝的是個罈子。
小瑤心想來上香背個罈子幹嘛,莫非是想給孔夫子供泡菜不成?
可走著走著她便發現這個大爺似乎不是來上香的。因為他既沒拿門口發的免費的香,也沒進大殿,而是徑直走向了大殿後面。小瑤也就沒再跟著他,拿著門口領的三柱免費的香,就拜夫子去了。
小瑤的願望是真不少,她既希望家人身體健康,又希望求得一個好姻緣,還希望自己一個月三千五的工資能再漲漲,最不濟能給自己調個雙休也好。
許完願後她便學著旁邊的人裝模做樣地磕了幾個頭,也不知道磕的對不對。
其實小瑤本來是個無神論者,但別人都說這夫子廟靈得很,於是她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了。
燒完香以後,小瑤東瞧瞧西看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夫子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