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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本上入不敷出,我花150元錢買了只簡單的辦公桌和一把椅子後,剩下的錢連床都買不起了,幸虧陳清貧把他家閒置的一隻行軍床借給了我,而美術編輯段志華老師把家裡的一臺窗式空調給我拿了過來,我的一個簡陋小家就這樣拼湊起來了。

那間房子的環境實在糟糕。因為樓下開著小餐館,更是樂壞了一堆碩鼠。白天的時候,那些一尺來長的碩鼠們就大搖大擺地在樓房間穿行,搶食物,搶女朋友,搶地盤,打架鬥毆,熱鬧得一塌糊塗。

而夜晚,這些傢伙就更猖獗了。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編稿子,不知不覺到了深夜,樓下的餐館也打烊了,周圍的居民都進入了夢鄉,一片寂靜,這時正是編稿子的好時光。我正奮筆疾書著,忽然聽到背後有小小的噴嚏聲,我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天!一隻比小貓小不了多少的老鼠正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呢!我與它對視了有五秒鐘,它居然一點都沒把我放在眼裡,不跑不躲。我先是害怕,接著生氣了,這個傢伙,居然沒把人放在眼裡,一定是想到我的房間裡乘涼呢。我迅疾地站起來,順手超起床頭的一根棍子(這是平時放在床頭以防不測的),可它早已經從離地有七八公分高的房門底下竄出去了。

經此騷擾,我的思路受到嚴重干擾,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編稿子了。

幾乎每天晚上,都有老鼠造訪我的小屋,甚至發生過咬壞我稿子的惡劣事件。除了咬牙切齒之外,我無計可施。不過,從農村出來的人,一般對生活要求都不太高的。何況,比起當年我在上海租人家的廚房住,遭遇大蛇驚嚇和漏雨之苦,這裡可算是天堂了。

搬到劉家灣之後,我買了一隻小煤氣灶和一些油鹽醬醋,電飯鍋是從上海帶來的。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順便從菜場帶點菜回來,炒一個菜,燒一個湯,一碗米飯就夠了。有時,天太熱,不想做飯,就花5元錢,在樓下的小餐館裡買一份肉絲炒乾子,一盒米飯,一樣可以吃得很飽。有時,我就下一碗麵條,炒一盆青菜,或者是一個番茄炒雞蛋。吃得簡單而愜意。

武漢的夏天真熱啊!雖然有臺窗式空調,但製冷效果並不太好,為了降溫,我每天下班回家就用涼水衝地,這樣屋內很快就會涼下來。

最麻煩的是洗澡,因為沒有熱水器。夏天的時候,我基本上都是用的冷水沖涼。開頭幾天洗得傷風了,十分難受。漸漸就鍛煉出體能了,再怎麼洗都不傷風了。但是,冬天卻不行。想著要洗冷水澡,就已經渾身打寒戰,一身雞皮疙瘩。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我買了兩隻開水瓶,加上同事的兩隻,四隻開水瓶灌滿開水,在衛生間用盆子沖洗。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我的那兩個同事後來也仿效我。洗澡問題解決了,最難解決的問題是曬被子。那個終年不見陽光的屋子,最大的問題就是冬天時,被子總是潮呼呼的。尤其是墊在下面的那一床。為了曬被子,每當晴天的時候,我要找根結實的長繩,跑到樓下很遠的一塊馬路邊,利用樹來拉繩子曬被子。

劉家灣離單位大約三四公里,但卻沒有一條直接到達的公交線路。有一次,我等到發了工資,就用170元錢買了一輛女式腳踏車,每天騎車十分鐘左右可到達單位。

我很喜歡花,每天下班的時候,會在菜場看到一些賣花的女子,3塊錢就可以買一把小雛菊或扶郎花。我常會買一把小雛菊,回來插在玻璃瓶裡。等到它們快要慢慢枯萎的時候,我就把它們移植到外面一隻閒置的花盆裡,每天澆水,這樣,插在土中的小雛菊花期可以延長一倍。每天下班回家,看到灰暗的陽臺上一盆鬱鬱蔥蔥的黃色雛菊,那種樸素的溫馨讓人感動。

簡單的日子就這麼過起來了。在這個陌生而平民化的城市裡,我在孤獨和忙亂之中慢慢地過出了溫馨的生活味道。

到《知音》後不久,我就經歷了一次人生中最刻骨難忘的採訪。那就是1998年夏季那場百年罕見的大洪災。那時我剛到雜誌社才三個多月。剛從安徽出差回來,如果我遲迴來兩天,那麼就有可能被水堵在半路,回不了武漢了。那時,連《人民日報》都用《武漢頭頂一缸水》這樣的標題來形容武漢的水患之憂。

這時,為配合全國的抗洪救災,雜誌社決定加印抗洪特刊,緊急派遣男編輯上抗洪一線搶採新聞。陳清貧是第一個報名的。我也決定不放過這一次採訪的機會,急匆匆跑到雷總辦公室,自告奮勇請求去前線採訪。可雷總卻怎麼也不答應。他說為了安全,女編輯就不要下去了。可我堅決要求去。在雷總面前,我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固執。最後,大概是被我纏得沒辦法,雷總和胡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