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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如果是我一個人來,我一定不會對這個圓圓的土坡感興趣。想到當時我就站在秦始皇的墓宮之上,不禁有點害怕,又有點新奇。整個陵區只有我和張老師兩個人,整個白雪皚皚的山坡上只有我們兩雙足印。我坐在雪地上,讓張老師幫我拍了幾張照片。我帶著白色絨線帽子和白絨線圍巾,穿著一件自己設計製做的黑呢披風,就那樣意氣風發地站在秦始皇陵墓的雪地上,振臂雀躍,歡欣無比。

從秦始皇陵墓下來之後,張老師便帶我去看兵馬俑了。但我現在已經不記得當初看的是一號坑,還是二號坑了。在進館的一剎那,儘管有心理準備,我還是被兵馬俑那龐大的氣勢和佇列震懾住了!他們那麼肅穆,那麼威嚴,那麼高貴又那麼樸實,那麼威風凜凜,又那麼寧靜安詳。我緊張得透不過氣來,是被那種聲勢浩大的氣勢所壓迫著,被那無言的壯美所感染著,被那奪人心魄的眼睛和莊嚴的神態迷惑著……

我久久地站在坑邊,望著這群肅穆的武士,不由淚溼眼眶。無論歷史走得多麼久遠,總有一些痕跡可以讓我們遙望那個時代,讓我們沉湎其中,無法自拔。這就是歷史的神秘力量吧!

從咸陽回到西安之後,張佔民老師還送了幾本他撰寫的關於兵馬俑的書給我,而我,除了一遍遍地說著感謝之外,竟無語凝咽。至今,西安那個叫張佔民的考古學家,依然鮮活地儲存在我的記憶之中。

尤其令我感動的是,從咸陽回來的當天晚上,王金勞老師居然提著一袋蘋果送到我的招待所,他說他第二天就要和家人一起回寶雞老家過年了,他很為自己沒有時間陪我遊一遊西安感到抱歉。我的感動難以表達,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遊客,一個在上海打工的鄉下姑娘,與西安人民素昧平生,但是,我卻在這裡受到貴賓般的禮遇,這是上天的眷顧,還是我太幸運?

在西安那幾天,我一個人去了大雁塔,爬了西安的古城牆,著名的碑林自然也不能不去的。期間,我還去了《女友》編輯部,見到了我崇拜已久的《文友》主編周德東。本來,我還想找個叫易虹的編輯的。因為她當時在《女友》上主持著一個類似“老照片的故事”的欄目,我給她寄過一張我唯一的砸石頭的照片,還寫了照片背後的故事,但她既沒刊登,也沒退還我的照片,令我一直耿耿於懷。沒想到,我找到《女友》編輯部的時候,易虹竟然出國了。令我十分失望。那張我珍貴的砸石頭照片便從此失去,令我惋惜無比。

在《女友》編輯部,令我唯一興奮的是,當時號稱“文壇四大白馬王子”之一的周德東十分親切地接待了我這個文學愛好者,不僅送給我一本他寫的書,還答應幫我聯絡回上海的火車票。雖然後來因車票太過緊張而沒聯絡到,但周德東的熱情還是令我感激不已。我和周德東的友誼便一直保持了下來。我後來應聘到《知音》做編輯,多少也受了周德東的影響。從一些他寫的文章中,我知道他也僅僅讀到初中畢業,老家在東北,從小是個放羊的孩子,後來,他自學成材,憑著自己優美絕倫的文筆征服了文壇,並娶了一位西安美女。他在文壇上的成功,正是我要學習的榜樣。現在,周德東在北京辦著一本《格言》雜誌,每期都給我寄。我們像哥們一樣,時常在電話中聊天,對彼此命運的轉變而唏噓不已。

那次離開西安,還有個細節十分有趣。我是準備臘月二十九回上海的,但是,天知道,那時候的回程車票已經賣到大年初四,而且票都在黃牛手裡,每張臥鋪票已經炒到四百多。我連續兩天去火車站等退票,都無果而歸。但是,我不得不再次相信我的好運,就在臘月二十八那天下午,我居然等到了一個婦女的退票。當那個婦女拿著去上海的臥鋪票喊著要退時,她的身邊瞬間圍滿黃牛,有人出三百,有人出四百要買她的退票。我也擠進去,大叫:“大姐,求你把票賣給我吧,我要回上海過年……”這個婦女看看身邊那些五大三粗的黃牛,然後一把推開他們,把這張標價一百七十五元的臥鋪票原價賣給了我。我簡直要樂瘋了!付錢之後,那個婦女便走了。這時,有個黃牛提醒我:“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會不會是假票啊!”我一愣,天!如果是假票,我就要哭瘋了!我趕緊拿著票擠進櫃檯,問售票員這票的真假。謝天謝地,票是真的!

這次西安之行讓我感慨良多,在每個陌生的地方,都會有驚喜或奇遇等著你,就看你是否有勇氣去尋覓。

時間已經慢慢地滑到了1996年。電腦、網路、伊妹兒等新鮮而陌生的詞彙一天比一天熱鬧起來,各種文化補習班也如雨後春筍一樣在街頭巷尾掛起了牌子。而我卻日復一日地惶恐不安,我連二十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