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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花被子站在前面衝我咧嘴:“寬哥,我來給你當兵了。”

孫隊囑咐一聲好好學習,哼著小曲走了,哂疾步跟了出去。

我把猴子的床位安排在大光的旁邊,對猴子說,這是你大光哥,以後我不在這個組裡了,你們倆要好好交往著,也好互相有個照應。大光想跟猴子握個手,手還沒伸利索,猴子就高呼一聲:“啊呀,原來是光哥啊,牛!光哥也是寬哥手下的牛人!我真是太幸福了……”我一瞪眼,打斷了他:“別這麼一驚一乍的。你在外面聽說過光哥?”猴子的表情一下子尷尬起來,目光散亂:“沒……那不是那什麼嘛,跟著寬哥的人還有‘逼裂’的?不用聽說就知道光哥也是個牛人。”大光剛才還發亮的眼睛一下子沒了光,掃興地搖了搖頭:“媽的,這年頭什麼人都有。”我盤腿坐到床鋪上,問猴子:“你是哪一年出去的?”猴子想了想:“好象你剛走沒多長時間我就到期了,一天也沒給我減,就那麼幹巴巴地滾蛋了。後來我在外面就開始胡混……”

我沒有興趣聽他胡咧咧,不理他了,跟大光聊了一會兒,讓大家都坐好了,別等隊長來了說大家太散漫。大家剛坐好,孫隊就進來了,後面跟著哂,哂抱了一大抱書隊站到前面的黑板前,拍拍巴掌說:“請大家肅靜一下,下面給大家發勞改手冊,每人一本,把自己的年齡、籍貫、案由什麼的按照上面的提示都填上就開始學習,深挖一下犯罪根源。張寬,你跟我來一下。”進了值班室,我剛想蹲下,孫隊就笑了:“呵呵,你蹲在我面前我還真不大適用呢○蹲了,坐下。”

看來我在外面混的那點兒名聲還真的管用,要是別的犯人你能這樣對待他嘛,心中不禁有些恍然。

孫隊鄭重其事地跟我談了一陣關於人生的話題,突然問我:“你上次是在哪裡打的勞改?”

我說開始是在濰北農場,後來到了這邊,在五車間,造型工。

孫隊說,有可能的話還留你在這邊改造,三車間那邊需要人,有信心改造好嗎?

我說有信心,我做好了脫胎換骨重做新人的準備。

聊了一陣,孫隊站起來打了一個哈欠:“就這樣吧,回去跟龐建軍交接一下,吃了午飯就開始你的新工作。”

幹這一行我知道,跟在隊上值班差不多,點點人數啦,維持維持秩序啦,輕鬆又有派,跟個隊長也差不了多少。

我把馬紮折起來放好,站起來猶豫了一下:“孫隊,入監隊還是那個規定,不讓接見?”

孫隊說:“可以接見了,來之前隊上已經挨家通知了,快的話今天下午就能接見了。”

回到監舍,大家正盤腿坐在大通鋪上學習,我嚷了一嗓子:“休息啦!”猴子嗷地一聲歡呼起來:“張領導真是我們的好領導,大家鼓掌啊!”大家看來都頭疼學習這碼事兒,嘩地躺了一片。哂拉我坐到床腳,問我:“孫隊找你了?”我點了點頭:“找了,他說吃了午飯就讓我去值班室‘上班’。”哂的表情怏怏的:“都是急性子啊……我來跟你說說這裡的情況。”

哂說,這個走廊一共有一百來個新犯人,值班的連你三個人,那兩個是外地的,有一個挺猛的,是個攔路搶劫犯,叫袁文彪,另一個外號叫喇嘛,很老實。這個袁文彪外號叫大彪,是個吃裡扒外的主兒,你要是能壓得住他,他比孫子都好使,如果壓不住他,能讓他給活活氣死。我問,你能不能壓得住他?哂說,我還行吧,總歸我是組長他是組員,有些事情他還是得聽我的,不過這小子很毛楞,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很難纏,有時候還跟他上不得火,得“摸弄”著他來,他的體格也很結實,反正我是打不過他的。我笑了:“這個好辦,聽我的我就好好用他,不聽就讓他滾蛋。”哂說,如果真那樣還好了呢,他跟大隊上的一個隊長關係不錯,連狄隊都拿他沒轍。我問哂,他在哪裡?我去見見他。哂說,你來的時候他和喇嘛一起去了前廠的嚴管隊,是去送一個犯人的,這個犯人被他欺負草雞了,早晨吃飯的時候跟他動了手,被他打了還不說,人也被嚴管了。這小子這麼有道行?我可得仔細著點兒,別陰溝裡翻船,我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防備他點兒就是了。”

剛把鋪蓋搬到值班室,我正跟哂站在門口抽菸,一個野豬叫喚似的聲音就在樓道上響了起來:“哂哂,快他媽下來接接我,太沉啦!”哂掃了我一眼:“大彪回來了,一起去看看。”我跟在哂後面拐出了走廊,剛抬腿邁到樓梯上,一個長得像驢似的漢子就擦著汗上來了:“怎麼還不下來?呦,下來了!快,幫我把水抬上去,老拐嚴管了,水還得我幫著他拉。”哂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