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拂了一下,拉他往旁邊沒人的地方走了兩步:“我是鄭奎的朋友。”
“鄭奎?不認識。”麻花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閃。
“別緊張,”我遞給他一根菸,邊給他點火邊笑道,“我叫張寬,要不要把身份證拿給你看看?”
“張寬……”麻花的臉忽地黃了,左右瞄了兩眼,“你怎麼知道我?”
“萬兵告訴我的。”我索性對他說了實話。
“好傢伙,”麻花的臉不停地變換顏色,一陣黃一陣紅,“我得有一年多沒跟他們聯絡了。”
我拉他走回案板,問:“你這裡挺忙嗎?”麻花似乎對我還有些不放心:“忙倒是不忙……張寬,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什麼意思。”我微笑著幫他收拾案板:“沒別的意思,有點兒事情想打聽一下。既然你不忙,跟我出去吃個飯怎麼樣?這裡說話不方便。”麻花頓了頓,開口說:“鄭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說著,還是走了出來。
往一個衚衕裡走了沒幾步,麻花停下,指著一個雞窩一樣小的門頭說:“就在這裡談事兒吧。”
我抬頭一看,門頭上面掛著一個燈箱,上面寫著髮廊兩個字,連名字都沒有。
我有些彆扭,這小子也太摳門了吧?他以為我要讓他請我吃飯呢,先把我領到這麼個破地方來。
我站著不動:“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談好不好?”麻花不好意思地摸了一把頭皮:“我不是那麼個意思……這個髮廊是我女朋友開的,在這兒說話方便。談完了事兒我請你吃飯。”無奈,我跟在他的後面進了這間髮廊。髮廊裡冷冷清清的,昏黃的燈光下坐著一個看不出年齡的女人。麻花衝女人點點頭,指著我說:“這是我東北來的戰友,你出去一下,我們倆談點事兒。”那個女人把臉往一個拉門一別,甕聲甕氣地說:“裡面說去,我這裡有‘生意’呢。”麻花瞪了她一眼:“做‘生意’的時候少他媽哼哼唧唧的,我聽著煩。”我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便門,一下子明白了,這是一個“雞”店。
“張寬,告訴我你來找我幹什麼?”剛在一個髒兮兮的床上坐下,麻花就問。
“找鄭奎。”我直截了當地說。
“看來我分析得不錯,”麻花掀開褥子,從裡面摸出一盒壓癟了的煙來,順手抽出一根點上,“我幫不了你。”
“別鬧了,”我笑道,“幫不了我你把我帶到這兒來幹什麼?”
“來找我的都是朋友,帶你來隨便聊聊。”
“麻哥,別跟我玩虛的,我這麼大老遠來了,不是讓你玩兒的。”
麻花的眼睛放出了一絲亮光,直直地盯著我:“這麼多年你不找他,為什麼現在才來找?”“你不知道……”我索性把前面經歷的事情全告訴了他,最後說,“你看著辦吧。”麻花把眉頭皺得一緊一緊的,身子漸漸直了起來:“這樣啊……張寬,你是條硬漢子!放心,我麻花是不會幹那些搬不上臺面的事情的。我跟你說實話,上個禮拜鄭奎剛從我這裡走,他不知道你遇到了難事兒……”說著,提了提褲腿,“看到了吧?腳筋斷了……他不讓我跟著他了,他去了甘肅,我就是在甘肅被人弄成這樣的。一年了,一年多了啊……我一直沒停止找那個人,可是我找不到他。鄭奎找到他了,他要給我報仇。兄弟,鄭奎經常跟我談起你,他說他這一輩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好兄弟了。前幾天他還說,他要在出國之前跟你聯絡一下,他也需要你,他有很多事情想讓你幫他辦。”我的心情平穩得很,慢悠悠地摸出了我的大哥大:“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
麻花想都沒想,開口說了一串電話號碼:“就是這個○打電話,發個簡訊告訴他你是誰。”
我把號碼記在大哥大上,摸著他的肩膀站了起來:“麻哥,飯我就不吃了,咱們後會有期。”
麻花送我到門口,用力抱了我一把:“去吧。辦完了事情回來找我,我好好招待你們。”
我拉開包抽了一沓錢塞到他的口袋裡,笑道:“這是你的勞務費,趕緊成個家吧。”
第六章 歸案
現在的我孤單地躑躅在甘南的這個小城,神情恍惚。我是昨天到的天水,一找到住宿的地方就給鄭奎打了一個電話。鄭奎在電話上說,他已經上了火車,最晚明天下午到。我說,你怎麼不坐飛機呢,那多快。鄭奎說,寬哥你不明白,飛機已經不屬於我這種人的交通工具了,下一步恐怕連火車我都輕易不能坐了。跟他隨便打了幾聲哈哈,我問,我就在天水這裡等你嗎?鄭奎說,那裡的房你暫時別退,也許咱們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