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聯絡?告訴我,怎麼才能找到他?”萬兵的聲音很沉悶:“寬哥,你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你想想,奎哥在外面流浪了那麼多年,他會輕易把自己的聯絡方式告訴別人嗎?你不知道,有一次他接了一個警察的電話……實話跟你說,他總是在需要我的時候主動聯絡我,我這頭根本沒法跟他聯絡。這話我對你說過很多次了。”
我想了想,也許他說得有道理,可是我總覺得他應該知道怎樣才能找到鄭奎,以前忙,加上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在這個問題上沒怎麼多考慮,現在我必須讓他說實話,我說:“你領會錯我的意思了,我沒說你一定就知道鄭奎的聯絡方式,可是你總歸是跟他在一起過好幾年吧?你如果想要找他,不會比我還要難吧?”萬兵用力咳嗽著,似乎是在掩飾什麼,我接著說:“你是不是怕我跟他聯絡上以後對你有什麼不利?放心,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是不會去打聽的,我沒有那個癖好。我只是想找到他,跟他一起幹點兒事情,至於我想幹什麼你不必知道≤之,我還是我,我不會變成第二個鄭奎的。”
萬兵停止了咳嗽,啞著嗓子說:“寬哥,我跟你說實話,我是被奎哥趕回家的,他非常討厭我,我也不知道哪裡讓他不高興了……走的那天他什麼話也沒對我說,就倆字,滾蛋。寬哥,我真不好意思對你說這事兒……我走了以後曾經在大連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他的大哥大停了,從那以後我就明白我跟他聯絡不上了。後來我自己就幹自己的,誰也不牽扯。”
萬兵是被鄭奎趕走的這我早有預料,我估計他們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我問:“你離開他多長時間了?”
萬兵悶了一陣,喃喃地嘟囔:“前年?去年?哦……想起來了,是前年秋天。”
我繼續問:“他是在什麼地方讓你滾蛋的?”
萬兵回答得很快:“在鄭州。”
我想起來了,老虎曾經說過,他在鄭州碰到過鄭奎,這應該是實話:“當時就你們兩個人嗎?”
“還有一個,讓我想想……”萬兵的呼吸很粗重,似乎不願意回憶這些往事,停了好長時間才開口說,“我想起來了,當時在場的還有老貓……不是老貓,老貓讓他給殺了……誰呢?對了!”萬兵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是麻花!寬哥,原諒我吞吞吐吐的。你剛出來那陣我就想告訴你這些事情,可是……可是奎哥曾經囑咐過我,我們之間的任何事情,對任何人也不要說,包括寬哥你。時間長了我就把這些事情給忘得差不多了。現在我知道你的處境,我統統告訴你吧……是這樣,麻花是天津人……老貓出事兒的時候,奎哥批評他,老貓跟奎哥犟嘴,麻花直接拿槍頂在他的後心上開了一槍。當時我在場,奎哥什麼也沒說,直看我。老貓被我扛到一個山坡上,用汽油燒了。從那以後我害怕了,精神有些萎靡,真的,那些日子我很害怕……奎哥讓我滾蛋的時候,麻花送我到車站,麻花說,兄弟,好好回家過日子,混這個不好……”
“我不想聽你羅嗦了,”我沉悶地笑了一聲,“哥哥理解你。簡單點兒,後來的事情呢?”
“後來我跟老貓聯絡過,”萬兵的口氣越發沉重,“當時他的電話還沒停機,再後來就停了。”
“你跟他聯絡的時候他在哪裡?”
“他回了天津,”萬兵嚥了一口唾沫,心情似乎很沉重,“他說他的腿斷了。”
“是不是讓鄭奎給打的?”
“他說不是,他不讓我打聽,讓我好好做人……麻花這個人心眼兒其實不錯。”
“麻花的家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我吐了一口氣,心情很鬱悶。
“好象是在靜海……應該很好打聽,你應該有辦法打聽到。”
“好,掛電話吧。”我使勁舒了一口氣,“好好在外面躲著,別告訴別人我跟你聯絡過。”
“我知道,”萬兵的嗓音顫抖起來,“寬哥,保重自己啊……”
“好了,”我摸著膝蓋站了起來,“後會有期兄弟。”
我費了九毗虎之力才找到麻花,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三月了。
麻花在一個市場裡賣肉。
我遠遠地打量他,感覺他正是我腦子裡想象的那個人,黑瘦黑瘦,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瞅了個他不忙的空擋,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胳膊:“是麻花吧?”
麻花的身子猛一哆嗦,眼睛閃過一絲慌亂:“你是誰?”我笑了笑:“聽口音聽不出來?”麻花往後退了幾步,定定地瞪著我:“聽不出來。”我把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