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找了他的一個朋友,兩個人換了衣服……反正現在我就好比是那個東皋公,我驢四兒仗義一把,隨他坐牢殺頭,我認命了!”一把抓住了我拿煙的手,燙得直甩手,“寬哥你說,現在我能做點兒什麼?”
我把大哥大拿出來把玩著,笑道:“先給我買個新卡去,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驢四兒下炕,剛穿好鞋又脫下來了:“我也糊塗了,這裡不是城市,這麼晚了我去哪兒買卡去?”
我笑了笑:“剛才我是在化驗你呢……得,你是個聽話的孩子。”
屋裡的燈光很暗,那些擺設影影綽綽的,我一下子糊塗起來,一時想不起我怎麼會來了這裡,怎麼會丟下自己的爸爸和自己的兒子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然地點了一根菸,我忽然坐不住了,身體輕得想要飛。我困獸似的在屋裡轉了幾圈,猛地抓起放在炕頭的大哥大,幾乎沒怎麼想就撥通了老虎的電話,響了沒幾下,老虎就接了:“喂,寬哥嗎?”
“是我,張寬。我在李家窪村西口,有事兒找你。”
“有事兒儘管吩咐,寬哥。”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你先說你那邊怎麼樣了?”
老虎咦了一聲,突然笑了:“寬哥,你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煩,要不你是不會這麼羅嗦的。你問我幹什麼?先說你有什麼事兒就是了。”我羅嗦了嗎?好象沒有啊……我有些糊塗了,這些話都很正常啊,難道我以前是個很痛快的人?我咧了咧嘴:“你行啊,不愧是老江湖出身。是啊,我遇到了點兒麻煩,”我嚥了一口氣,乾脆跟他挑明瞭,“是這樣,先是你的人砍了老錢,後你又挑了小錢的腳筋……”“寬哥啊,我真想笑了,”老虎啊了一聲,接著放肆地笑了,“哈哈哈,你什麼意思啊你?和著聽你這意思還是我害了你?寬哥你得講道理啊。你好好想想,我辦這些事情都是為了誰?我……”
我冷冷地打斷他道:“你別說了,我全明白。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我不想被警察抓,我蹲夠監獄了。”
老虎說聲“明白就好”,繼續嚷嚷:“你怎麼知道你會蹲監獄?這事兒調理好了……”
我不讓他羅嗦了,斷喝一聲:“少你媽的說兩句我還能把你當啞巴賣了?我他媽的不如你聰明還是怎麼著?”
老虎沉默了一陣,口氣有些無奈:“算了,我不說了。你讓我怎麼做?我聽你的。”
我淡淡地說:“告訴我,你有沒有家在外地的好哥們兒?”老虎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外地的兄弟你沒有嗎?”我罵了一聲娘:“你缺腦子是不是?我的人我敢隨便找嗎?這種時候。”老虎笑了:“可也是,哈。我問你,這事兒已經驚動警察了嗎?”自覺多嘴,訕笑一聲,開口說:“寬哥啊,看來這事兒麻煩大啦……現在就走不妥啊寬哥,既然你不想投案,警察肯定是要抓你的。關鍵是你現在走不出去啊……這樣好不好,你先在你朋友那裡待著,我馬上跟我在鄭州的兄弟聯絡一下,看看他敢不敢招應你……”突然打住,高聲說,“有了!我一個最鐵的哥們兒現在給一個配貨公司開車,剛才我倆還在一起喝酒來著←開著一輛大貨車,正準備去龍口,我讓他先把你送到龍口,你在那兒躲幾天,然後聽我的回話。”
“你這位兄弟的牙口怎麼樣?”
“絕對沒問題!我跟他的關係就像你跟王東的關係一樣鐵,情好吧你就。”
“他現在去了哪裡?”
“剛從我這裡走,就住在我家附近的一個小旅館裡,我這就去喊他起來。”
“媽的,原來你沒在外地呀,操!”
“不瞞你說,警察也在抓我呢,我先沒告訴你……誰還沒點兒腦子?寬哥,別生氣了,這就走?”
“彆著急,我在‘化驗’一個人,你開著機,一會兒我給你打過去。”
“別這麼羅嗦啦,趕緊走!送走你,我也躲著去,”老虎不屑地哼了一聲,“不是我說你的,你還是遇事兒少了。就這麼點破事兒你就‘麻爪子’了?還化驗人呢,都什麼時候了?聽我的,要走就趕緊走,不然什麼事情都可能出。我馬上去喊我的兄弟過來……放心,我是不會跟他說實話的。然後我就給你打電話……”我說聲“等等”,叮囑道:“你最好別說他要接的人是我,就說是你的一個親戚……對了,他拉的是什麼貨?”老虎說:“該怎麼說我知道,見了他以後你別跟他說話,萬一出事兒了對人家不好←拉的是冰箱,你可以藏在裡面。我讓他拆開一個冰箱盒子,你鑽進去,保你一路暢通無阻。”
沒想到我竟然落魄到了鑽冰箱盒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