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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車廂前面有些騷亂,有個女人扯著破鑼嗓子在喊:“抓小偷啊,有人偷我的錢包!”車隨即停了,一個胖大漢子在車門前亂撞,嘴裡吆喝著“誰擋我誰死”。我定睛一看,這位賊先生竟然是“栗子大王”扎卡。扎卡的一條腿橫跨在司機旁邊的引擎蓋上,用一個髒兮兮的挎包摔司機的頭:“把車門給老子開啟,不然廢了你!”話音未落,扎卡的的脊背上就捱了一腳,一頭扎到了駕駛盤上。一個壯得像牛的漢子踩著他的後脖頸,挺著指頭一下一下地點他的鼻子:“把錢包拿出來。”扎卡嘴裡說著“我拿我拿”,一扭身子站了起來。我還沒看清楚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那個壯大漢子的眼前有刀光一閃,漢子轟然倒在已經閃出一塊空地的車道上,我似乎看見有雞冠花一樣的血從他的額頭上噴了出來。扎卡怪叫一聲,跨過引擎蓋,跳了下去。這個老混蛋還這麼猛啊……不行,我不能看著他重新膨脹自己的勇氣!我縱身一躍,抓住車頂的欄杆,越過司機的頭頂,大鳥一般跳到了剛剛站穩的扎卡身邊,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地一個掃堂腿,扎卡橫著身子摔到了人行道上。

車上的乘客呼啦一下全下來了,我看見那個壯大漢子甩著滿頭鮮血,單手提著一個搖把子,炮彈似的衝向了扎卡。扎卡在地上滾了幾個個兒,連滾帶爬地往前趔趄了幾步,隨即被淹沒在一陣慘叫聲中。我悄悄退回來,沿著人行道走了幾步,快速地上了另一輛公交車。回頭望望,那個壯大漢子正鶴立雞群地站在人群當中轉著腦袋四處看,他似乎是在找我。

剛走進觀海樓的大廳,金龍就從牆邊的一排沙發上跳了起來:“親哥哥,你怎麼才來?”

我笑著衝他偏了一下腦袋:“貴客都是晚來的。”

金龍怏怏地跟隨我笑了幾聲:“還是寬哥派頭拿得足。”

我邊上樓邊回手推了一把他梳理得油光水滑的腦袋:“頭型不錯嘛。”

金龍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嗖嗖抹了兩把鬢角:“寧可筋骨斷,頭型不能亂,騷客都這樣。”

房間裡煙霧繚繞,王東的一條腿搭在桌子上,正單手揮著在發表演講:“所以我說,你們都應該向淑芬學習,開自己的店,讓別人說去吧!這就叫不大膽不贏杏核,要跟上時代潮流!就說我吧,我為什麼不去上班?我這是想卯足了力氣跟著鄧大爺鬧革命呢!不是吹,不出兩年,我王先生就是赫赫有名的大老闆!你們上個破班有什麼出息?你們這是被文化大革命給鬧怕了,現在就是提倡走資本主義道路!你不走,別人走,要是大家都這麼夾著尾巴做人,咱窮人什麼時候能翻身得解放?要搞就搞恐怖的,什麼倒買倒賣啦,什麼買空賣空啦,什麼暗度陳倉啦,什麼雞飛狗跳啦……呦!寬哥來了。”

一屋子人全站了起來,一陣“寬哥好”嚷得我暈頭轉向,感覺王東當著這些人的面沒少替我吹。

我把手往下壓了壓,掃視了一下四周:“兄弟幾個都是咱們下街來的吧?”

打扮得像只花蝴蝶似的淑芬扭捏著過來抱住了我的肩膀:“寬哥,王東欺負我……”

王東拽開淑芬,衝我一呲牙:“這幾個兄弟都是下街的,有幾個你不認識,住大北頭。”

金龍把我讓到靠近淑芬坐的位置,衝站在一旁的服務員打了一個響指:“上菜吧。”

“你說了就算?”王東皺起眉頭,斜著眼睛看金龍。金龍哦了一聲,摸著腮幫子訕笑:“咳,我又喧賓奪主了。我說了哪能算?當然是寬哥說了算。”王東忽地站起來,手指直逼金龍的鼻子:“你少在寬哥面前裝逼,寬哥沒你那麼沒有水平。今天這酒誰說了算?我,還有淑芬!”我打個哈哈道:“你說了也不算,淑芬說了算。淑芬,你說是不是?”

“我可被這兩個膘子給氣糊塗了,剛才就互相‘刺撓’呢。”淑芬撅起了嘴巴,這下子我看到了張飛的影子。

“是嗎?”我搖了搖手,“你不應該生氣啊,今天是高興事兒。”

“我倒是想高興來著,”淑芬一推王東的腦袋,一臉怨氣,“可是他能讓我高興起來嗎?膘子。”

“你媽的,給你臉了是不?”王東眼睛看著淑芬,話像是說給金龍聽的。

“算了算了,算我錯了,”金龍瞥我一眼,悻悻地嘟囔,“寬哥你說吧,我什麼也不說了。”

“知道錯了就好,”王東一屁股坐下了,“再‘慌慌’,我他媽殺人!”

看看王東再看看金龍,我感覺有些不舒坦,這都弄了些什麼呀,一起辦過事的兄弟,為了個女人鬧到這份兒上,真是扯淡。儘管我們一起辦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