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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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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別提什麼魏大郎啦,他進去吃‘二兩半’啦。”爛木頭不由分說,攬著我的腰就把我拖進了餐館。餐館的生意很清冷,跟二十年前幾乎一樣,有幾個民工模樣的人在吃飯,他們吃得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我曾經跟王東和金龍坐過的那個單間還在,不過是把門簾換成了一個木頭拉門。拉門是開著的,一個胖得像豬似的人坐在輪椅上衝我笑,嘴角粘著的一根菸一撅一撅就像一根正在射精的陰莖。這個人有些面熟,我衝他點了點頭:“你好。”那個人吃力地撐了撐輪椅扶手,看樣子想要站起來,爛木頭按下了他:“寬哥,這夥計你應該認識的,蝦米。就是當初你安排他掀關凱的攤子,順便砍了他的蝦米←廢了,被關凱一槍卸了腿。”我的心裡一熱,全是因為我啊……在監獄的時候我就聽說過這事兒,我還吩咐王東給過他兩萬塊錢,當時只是聽說他的腿斷了,沒想到他竟然殘廢到這種地步。剛要開口說點兒什麼,蝦米搖了搖手:“寬,寬哥,啥也不說了……喝,喝酒。”我尷尬地跟他握了一下手:“你怎麼胖到這個地步了?看來蝦米這個外號應該改一改了。”

蝦米笑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你坐,坐著不動你試試,不出半年,你,你也這樣。”

心裡有些難受,我把頭轉向了爛木頭:“剛才你說什麼?魏大郎進去了?”

爛木頭點了點頭:“進去了。八年名我不說你也知道……哈,我又成了沒孃的孩子。”

我說:“一樣,大家都一樣,當完了爺爺當孫子,用蒯斌的話叫,這事兒沒解。”

爛木頭苦笑道:“爺爺都是從孫子那時候度過來的,沒想到我剛當了兩年爺爺就又成孫子了。”

喝著酒,爛木頭絮絮叨叨地感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最後振臂一呼:“路漫漫其修遠兮,我要上下而摸索!”我笑道,你還跟王嬌“摸索”著?爛木頭哼唧道:“早就撈不著摸了……”爛木頭說,王嬌在市場開了好幾家服裝店,後來不幹了,現在搞房地產,發得不成樣子〉起當年他跟王嬌勾搭的事情,爛木頭的眼圈紅了:“都怪我當初拿人家當破鞋,其實她真的不錯,除了嘴碎了點兒,心眼兒好著呢。我這一輩子看上的人不多,王嬌算一個。”眼著他痛苦不堪的臉,我的心裡又想起了楊波,酸楚的感覺讓我不能自持,低著頭一個勁地喝酒。一個豆大的淚珠子掉到酒杯裡,不知道是我的還是爛木頭的。

不知不覺天就擦黑了。我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五點半。

爛木頭徹底喝大了,摸著蝦米的胳膊在唱歌:“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我抓起眼前的半瓶啤酒,一口喝乾,搖晃著走了出來。

計程車沿著下街向觀海樓疾馳,街道兩旁店鋪裡的燈光鋼花一般掠過。這才幾年啊,下街已經有了繁華都市的模樣。我爺爺曾經說,他年輕的時候去過上海一次,“那才叫大城市呢,人多,樓也多,馬路有大海池子那麼寬,”我爺爺說,“如果拉著洋車跑在那樣的路上,肯定快,汽車都攆不上。”我爺爺捶著他彎曲變形的腿,歪著腦袋看門口:“什麼時候下街也有那麼寬的馬路就好了。到那時候我把洋車找出來,拉著咱這一大家子,在街上就是一個跑……還能跑得動?跑不動也不要緊,我去街道革委會打個招呼,咱成立一個洋車行,名字咱有,就叫一大洋車行,一加上大,那不就是一個‘天’字嗎?”

我爺爺對“天”這個字跟有感情,他經常唸叨“老天殺人不眨眼”,“天下大事就是吃飯二字”……有一次街上游行,我爺爺看到王老八舉著一本毛主席語錄本兒喊萬壽無疆,摩挲著自己的禿腦殼嘟囔:“這天生是個混蛋,早晚被雷劈破頭。”我爺爺說錯了,王老八混蛋歸混蛋,可是雷卻從來沒有光顧他的腦袋,他活得很滋潤,提著鳥籠,跟個老太爺似的在街上晃。

我上了觀海樓的三樓,進了一個單間,點了四個菜,站到窗戶前靜靜地看著大門口。

門口很清淨,一排一排的車停在大院裡,就像傳說中的鐵棺材。

楊波來了我對她說點兒什麼呢?我還真的沒考慮出來第一句話應該怎麼說呢,就說你是個婊子?

手機響了,是楊波的聲音:“張寬,我來了,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