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放出來的,紛紛避開我走路。
在八寶街上的一個公用電話,我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決定打了個電話到廣州。程璐的手機已經換號,辦公室電話打過去說是她已經調到到省局了。我趕忙又打了一通電話,很費了番周折才查到程璐在省局的辦公室電話。是個小mm接的,我說“我是程璐的同學,她在嗎?”小mm說“不在,去深圳開會了。你有事的話就打她老公的電話啊!”我呆住,心一下子掉到了無底深淵,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她……她結婚了?”“都結婚好幾個月了,你不知道啊?你不是她廣州的同學吧?……”我默默地放下電話,一屁股坐在街上,半天起不來。
我成都已經沒有家,也沒有住的地方了,到了郊縣我父母那裡,安頓好之後,我想了半天,給大傻打了個電話過去。他一聽是我就大罵“我操你丫怎麼回事?跑到北京去了怎麼不告訴我?連胖子都不知道!”我茫然,一問,才知道程璐看我過了春節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打我手機根本不通,於是只好給西安的大傻打電話問知不知道我的訊息。大傻有我成都家裡的電話,打過來後,我家人可能也是覺得難以啟齒,就只好說我去北京一個軟體公司上班了。大傻就給程璐說我已經去北京了,不會再去廣州。我默默無語,知道已經完了,永遠不可能了……
May 1, 2005
接下來我媽給了我2k多,說是隻能拿出這麼多了(打點關係幾乎已經把我本來條件就不好的家庭掏空了,而且我妹妹還在上學,還需要學費),也不敢再管我了,隨便我去哪裡都行。只要能自己養活自己,不要再給家裡添麻煩就行了。我父親默默地說“……注意安全,不要再出事了……再出事,家裡也沒有能力再管了……”我看著老漢兒的頭上已經有了很多白髮,臉龐半年之內就蒼老了很多。我沒有說太多話,給父母小聲說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
從郊縣回成都來後,我到了我家在西邊的那個空房子,在一個居民區裡面。我拿著我媽給的錢買了張小床和一把椅子,再買了點鍋碗瓢盆衣服床單等東西,準備先住下來再說。安頓好之後,數數錢,只有1k多了。我當時想去北京,但是想想錢肯定不夠,而且也可能沒有去年獨自去北京那麼好的運氣了。想了一天之後,決定先在成都呆段時間,掙點錢再說。
同時最要命的是我發現我的畢業證那一攤子證件全部弄丟了,可能是出了事以後我媽去宿舍收拾我的東西時錯失了,她們當時應該是心急如焚,可能根本就沒有想到我證件的事情。幸好當時身份證升位(15到18),我趕忙拿著戶口去派出所領了個新身份證。回來的路上仔細想想,媽的必須要去做一個假的畢業證才行,不然根本不可能找的到工作。於是打聽到在成都只有西南財大有我的那個專業,就去火車北站做了一個假的西財的畢業證。結果那個“抱小孩的婦女”把老子一再叮囑的專業寫錯了,寫成了計算機軟體(會計電算化),暈!無他法,只好接受。然後再去太升路花300大元買了個很差勁的二手手機(找工作沒電話可不行)。
回到我家那個空房子,一個人坐在空空的房間裡,再數數錢,只有幾百塊了。心理鬥爭了好幾個小時,最後終於決定打了個電話給老黃,約他出來吃飯,想向他借點錢。我從來沒有開口求人借過錢,但是現在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辦法了。10塊錢可以難倒一個大老爺們兒,100塊錢就可以逼死人!其實江海在寧夏街給過我他領導的電話,說出來了有什麼困難可以去薛濤賓館(當時成都社團組織的窩子)找他領導,他已經透過他領導為他請的律師帶了話出去,讓他領導如果能見到我的話,就給我10萬塊錢補償一下。但是我知道我絕對不能去找,再窮得餓肚子都不能去找。因為我本來,是好人,如果拿了那個錢,就和黑社會永遠扯不清了。
結果那天晚上在玉林北路一個小館子裡見到老黃,他竟然帶了個女孩子來,是他老婆。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女孩子肯定不願意老黃借錢給一個剛剛出獄的人,所以跟著來“監督”……我沒有開口,簡單的吃了點就和老黃告別了。第二天我打過電話給幾個以前本系統的熟人朋友,他們要麼避而不見,要麼一接到我的電話就馬上大聲感嘆上個月剛剛按揭買了房子……社會,本來就是這麼現實。在這裡我無意去怪以前本系統的這些熟人朋友,大家能夠相逢相識,本來就是緣分。換成是我,我可能也會猶豫是不是應該去幫一個剛剛出獄的人,這個是我自己犯下的錯誤,只能由我自己來承擔後果,來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其他人,就算是你最好的朋友,人家也沒有義務必須要來幫助你。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