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大人見到本官並不是很高興啊,莫非攪了大人的好事?”
“我,下官……這……”他額角開始流汗。
峴王再怎麼說是皇室子嗣,不會做有違刑律的事,他也不害怕。
可這個薛大人不一樣,誰都知道他動手從不管有理沒理,留口氣都是開了天恩,死活全看心情。
跟這種對上不是要了他的命?
“簡大人,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
她大馬金刀坐在李壑陵側手,端起杯茶。
“四起案子狗都看得出來是一人所為,你故意視而不見,分明是想包庇兇手。”
簡英眼神一閃,咬牙開口:“下官並沒——”
“閉嘴聽我說完。”
沈雪環放下茶杯:“本官沒有挽留你的意思,這是威脅。”
她倏然捏碎杯蓋,碎片彈入簡英膝蓋裡,大堂上猛然爆發一聲驚叫。
“大人!薛大人這是何意!啊——!!”
身旁伸出一隻大手,黑金相間的大氅廣袖逶地,掩住了沈雪環的手。
袖子下,李壑陵撫著她手指,眼神微動,隱約寬慰她不要著急。
沈雪環眉頭緊蹙,化都化不開,她反握李壑陵的手拂開了。
“那個黑袍人認識我,另一個蒙面人我感覺很熟悉,現在他們在暗,我在明,換你你睡得著嗎?此事不得不防。”
“有本王在,你無需操勞這些。”
“我這種人,命掌握在自己手裡最安全,你不懂。”她搖頭。
話音落地,她揮手召來大理寺隨侍:“上刑,本官可沒耐心等他自己交代。”
隨侍一愣:“大人,簡大人畢竟是侍郎,我們……”
沈雪環斜了他一眼:“有我在你怕什麼?落到我薛歡手裡,是他命不好,下輩子投胎記得把眼睛擦亮點。”
“是……”
簡英看著一字排開的刑具,嚇得兩腿直抖,他不停看向窗外,期望自己傳出去的信已經到了那人手裡。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門外絲毫動靜都沒有,他一顆心漸漸落沉。
早知道薛歡這魔頭會回來,他絕不會冒險答應他們。
“動手吧。”
沈雪環看了門口一眼,別過眼睛。
“且慢!”
終於,在刑具開口瞬間,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一隊內侍打頭陣,帶了個太監模樣的人大搖大擺進門來。
看到來人,沈雪環和李壑陵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
魚終於上鉤了。
“馮公公,公公救我啊,我的膝蓋要碎了……”
簡英如遭大赦,不顧身上疼痛手腳並用爬過去,一額頭汗水都蹭在馮光靄身上。
他回頭帶著恨意瞪了沈雪環一眼,沈雪環不為所動。
來的若是別人,她還需猜猜幕後之人的身份,可來的是太監,此人身份昭然若揭。
“參見峴王殿下。”
眾人依次行禮,馮光靄摸摸鬢髮黑白相間的發,手上面板幾乎透明,細嫩的不像這個年紀的手。
“王爺既然也在,那奴才來的正是時候。”
他掏出手帕擦擦鼻尖,露出禮節似的笑:“奴才奉乾寧宮懿旨,請簡大人入宮一敘。”
“乾寧宮?武太妃?”
沈雪環裝作吃驚的樣子:“後宮不得干政,武太妃找一個朝臣做什麼?”
“放肆。”
威儀聲音赫然響起,李壑陵起身從首位邁步而下。
“薛歡,這裡是刑部,本王尚未發令,豈有你說話的份,罰跪兩個時辰。”
“王爺,案子是大理寺辦,您躺好了等臣結案就是,何必要自討苦吃?”
“幾日不見,薛卿是把朝廷規矩都忘了吧?看來跪兩個時辰記不起來,跪兩天吧。”他冷冷道。
沈雪環虎視眈眈看著他:“跪兩天就跪兩天。臣可以跪,但臣一心為了北澧朝廷,得此懲罰心有不甘。若忠心之士皆被朝廷如此對待,可著實讓人寒心。”
“你威脅本王?”李壑陵怒斥一聲,發狠摔了書卷,雙目似山狼夜行,看著十分危險。
“臣不敢,王爺您說,臣跪哪合適,宮門前如何?讓文武百官都看看,王爺治下有方。”
李壑陵氣極反笑,點點頭:“好,就跪宮門口,不管颳風下雨,你膽敢動一步,休怪本王軍法處置!”
“哼,王爺最好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