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秋,你們秦爺呢?”
一大早,她伸著懶腰進了秦知頤的房間,又從房間出來,四下都沒看見秦知頤,明明昨晚是一起回來的。
打掃院子的丫鬟連忙來行禮:“回公子,大人下了朝就往刑部去了,讓您別擔心。”
沈雪環點點頭,躺回床上打算睡個回籠覺,可翻來覆去睡不著,動又懶得動,乾脆搬了張躺椅在院裡,嗑著瓜果曬太陽。
這座宅子是秦知頤私宅,處灃水巷盡頭,靠近河道,坐在院裡,能看見賣貨郎撐著篙劃過,一邊賣貨一邊吆喝。裡外裝飾簡單雅緻,院中花草明媚,傢俱潔淨,一看就是秦知頤這種文人雅士喜歡的風格。
這裡是城南地界,俗稱南巷,裡面分三十七條小巷,住的都是普通百姓,鬧中取靜,既不吵鬧也不會太清冷。
就在她快睡著時,院外傳來“哎喲”一聲,綠秋也聽見了,趕緊跑去開啟門,就見地上坐了個姑娘,揹簍裡的藥材撒了一地。
常繡繡剛從貨郎那裡買完東西往回走,誰知腳下一崴摔了個大馬趴,最尷尬的是摔在別人家門口,她看著大門開啟,不好意思笑了笑:“姑娘別見怪,我就是摔了一跤。”
“綠秋,誰啊?”
說話時,一個少年郎出現在門口,常繡繡一下子愣在原地。這少年生的極漂亮,通身氣派如玉如劍,身姿挺拔,個頭高挑,人略清瘦顯得眼睛又黑又大,加上眉眼深邃,有點像外域人。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叨擾公子了,我是前面常郎中家的,我叫常繡繡。”
“常郎中啊。”沈雪環恍然大悟,那可是南巷附近最有名的大夫。
“綠秋扶她起來,地上涼。”
常繡繡搭著綠秋的手勉強起身,腳腕突然一刺,差點跌回地上,她為難的看向沈雪環:“怕是脫臼了,不知公子可否……”
見她難以啟齒的模樣,沈雪環後知後覺才想到,這是在求她幫忙,連忙接過常繡繡的胳膊,把她架了起來。
“還能走嗎?”
常繡繡試了試,紅著臉搖了搖頭。
沈雪環只好把她掂起來:“得罪了。”
一瞬間天旋地轉,常繡繡被她打橫抱在了懷裡,她驚訝地摟住少年脖子,臉色紅的像滴血。
“不……不用了, 我沒事……”
知道她是在避嫌,但眼下也沒別的方法了,沈雪環四下看了看:“放心吧,這裡只有我們,沒人看見。”
這話說的更曖昧了,常繡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種話她只在話本里見那些登徒子說過,現實中聽來人都要羞死了。
“還……不知道公子姓名呢。”她大著膽子問道。
“我叫薛歡。”
常繡繡聽完愣了一下,她聽爹說那是一位大官買的宅子,好像姓秦,這怎麼姓薛?要是看錯人了,她嫁進高門的計劃不就落空了?
也不一定,大官的朋友也是官,說不定這位也是個官爺,官老爺的娘子,怎麼想都威風,在姐妹面前多有面子!
“薛公子,我聽說你住的那間宅子是刑部一個官爺的私宅,你跟秦官爺很熟嗎?”
“算熟吧,”沈雪環琢磨了一下,總覺得她說話不對味,“怎麼了?你有事找他?”
常繡繡當然沒事,純純在沒話找話,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勾起她聊天的興趣,想了半天還真讓她想出了一件事。
“我聽說洪大人被抓了,想起來父親曾去洪府給一個蒙面怪人看過病,洪大人對那個怪人畢恭畢敬的,一口一個主人。”
這倒是個稀奇事,難道洪中明跟什麼江湖邪教有勾結?
“那怪人得的什麼病?”
“父親當時說診不出來,被洪家趕走了。回來之後我聽他說,那怪人是中了毒,這毒他只在南周人的醫書上見過,他不愛治南周人,這才走了。”
“你是說洪中明跟南周勾結?”
聽她一說,常繡繡嚇得趕緊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人也未必真是南周人,我爹就是軸而已,死腦筋。”
但沈雪環可不這麼想,她忽然感覺有什麼思路都理順了,難怪螞蚱要跑去南周,難怪李壑陵會以為她是南周細作,想來京城裡早就滲進了敵人的勢力,已經有牆頭草開始動作了。
“你父親可說過,那人中的什麼毒?”
常繡繡思考了一下:“我只記得爹爹說,製作這種毒需要一種材料叫八足烏牙,是南周皇室慣用的。”
沈雪環停下腳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