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傳來關門聲,沈雪環邪戾一笑:“駙馬爺別來無恙。”
龐子暉愕然至極,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原來你是峴王的人?!”
沈雪環沒承認也沒否認,繞著他走了一圈,走到背後時,突然伸手,沿著他脊柱按下,狠狠一提,龐子暉爆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啊——!!”
這種疼痛絕對是普通人無法忍受,龐子暉想破口大罵,但只要一動,背後就像被挖掉一塊肉,疼的鑽心蝕骨。
看著他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沈雪環面不改色笑道:“駙馬爺別掙扎了,今晚這船,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就算你是個屍體,本官也有辦法讓你動起來。”
龐子暉眼睛一直,猛然想起田棋把她帶回來時,說過一件事。
他說,此女醫術了得,能讓死屍復活,行動自如。
原來她用的不是醫術,而是武功。
“好一個薛歡,老子真是看走眼了,怎麼當初就留了你這麼個禍害!”龐子暉狠狠瞪著她,眼睛恨得滴血。
“罵吧,看你的嘴快還是本官的手快。”沈雪環挑眉,一腳踩在他腰上,兩廂力氣相悖,龐子暉大叫一聲差點昏過去!
他雙手掙扎著要去抓她,莊毅扯住他衣袖矇住頭,狠狠踢了一腳,龐子暉應聲倒地,身體不停抽搐。
這時,他胳膊上一處傷痕引起了沈雪環的注意,似乎是一種刺青圖案,但是被損毀過。
不光手臂,手腕上也有無數割痕,有新有舊,似乎長年累月在割手放血。
那個圖案她看著十分眼熟,如果不是被損毀了,應該能一眼認得出來。
“大人,怎麼了?”莊毅按住他,抬頭問道。
沈雪環隱約想起了什麼,擰著眉頭,看向門口小廝:“把你們家劉大人喊來,讓他帶著十年前,姚江那群水匪的卷宗。”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劉寰帶了一箱子案卷急匆匆跑了進來,他見到地上脊椎變形癱在地上的龐駙馬,後背一個哆嗦。
“大人,案卷在此。”他把書箱開啟,將東西一一呈上介紹。
“此人是頭目,姚江本地人。這些是所謂的把子、舵頭、堂口長、有不少是外地流入姚江的。這些人已經全部絞死了,是朝廷親自派了……”
沈雪環舉起手,示意他閉嘴。
她大致看了兩頁,果然,其中一個人的案卷裡就有那個圖案,紋刻的位置跟龐子暉的一模一樣。
“有意思。”沈雪環看著癱在地上的人,眼神露出不善,“莊毅,匕首給我。”
她拿刀在龐子暉手臂上劃開,鮮血噴湧而出,血跡落地發黑發藍,並不是健康的鮮紅色。
“這……他中毒了?”
莊毅伸手想去摸那道血跡,沈雪環立刻攔下:“是蠱毒,別碰。”
她湊近傷口聞了聞,莊毅也跟著湊了過去。
“好香啊,有桂花的味道,這血怎麼是香的?”
沈雪環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為什麼會這樣?如果她的推測是真的,龐子暉居然把這件事瞞了朝廷十餘年。
亂了,全亂了。
就在她思緒驚翻時,院裡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甲械相撞的聲音嘈雜四起。
“不好,大公主闖進來了!”
莊毅起身就要出去:“我去擋住她。”
沈雪環一改之前的態度,制止了他:“讓她進來,我得親眼見見她,才知道自己的推測是真是假。”
“什麼推測?”
說話間,門前傳來一聲怒斥:“狗奴才,你們想擋誰?!”
大公主的人手持各種兵械,一湧而入,她墊步其後,扶著一個丫鬟進了門來,姣好的面龐此時因憤怒扭曲到猙獰。
沈雪環掃了她肚子一眼,果然是八個月的身孕,眼看走路都鈍了,是胎兒已入盆的狀態。
“哪個是薛歡!敢將本公主攔在門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大公主柳眉倒豎,怒視著屋裡所有人。
沈雪環遙遙行了個禮,目光滿是探究打量在她身上,似乎在尋找什麼痕跡。
“在下,大理寺少卿薛歡,見過大公主。”
她看向她頭上的釵環,眾多名貴的金銀首飾裡,有一隻木質髮簪。
“駙馬呢?”大公主目光掃視一圈,落在地上的人身上,她臉色乍變,不顧身子跑了過去,把人緊緊抱住,眨眼間滿臉都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