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環暗暗動了動手腕,繩子鬆動了一分。冬兒已經魔怔了,完全陷進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根本不需她回答,這個女人就會把所有計劃全盤托出。
一個秘密在心裡憋得太久也是需要聽眾的。
冬兒激動地一把抓住她肩膀,指甲都掐了進去:“你不知道我多愛他,當初他一身白衣踏進蔣府,我陪蔣玉瀾出來見客,他第一眼看的是我,根本不是蔣玉瀾,從那時我就愛上他了,世上哪有比他更完美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他!”
“那他喜歡你嗎?”沈雪環看了一眼背後的繩結,已經開了。
“這不重要。”她偷摸摸蹭了過來。
“你都要死了,不妨告訴你。她們婚期提前了,五日之後就要大婚,我作為陪嫁丫鬟,跟著蔣玉瀾,帶著陪嫁出門。當晚,隊伍會歇在城郊最大的驛站。你猜,新婚之夜時,花轎上的新娘是我還是蔣玉瀾?”
“你要殺了蔣玉瀾?”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哈哈,說你笨你還真笨。”冬兒捋捋自己的辮子,“花轎在路上,我處理不了屍體,遲早會被發現報官,到時該怎麼跟武郎解釋?殺人償命,我可不想武郎為了我為難。”
“把她迷暈往樹林裡一丟,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若她能活著,從那種地方出來,十有八九不是完璧身,武郎絕不會要她。若她意外身亡,也跟我沒關係,我只是被她打暈塞進花轎裡的替嫁罷了。”
沈雪環咂舌,對會武功的人來說,毀屍滅跡都是小事,但冬兒沒有,這確實是她目前能安排的最優辦法。
這麼個好苗子,不去沐雨當殺手太可惜了。
“行了,我說的夠多了,多少讓你也死個明白,好好享受你在人間的最後一晚吧。”
她笑的花枝亂顫,抬抬手朝四周大漢打了個招呼,他們拾起棍棒相互撞擊,壞笑著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響,想看看獵物無措害怕的表情。
“隨你們玩,玩完了掐死丟出去。”冬兒吩咐一聲,坐在椅子上託著腮幫看熱鬧。
“冬兒姑娘就是大方,我這輩子還沒上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呢,真他娘血賺。”
大漢伸出手,粗壯手臂青筋凸起。
他們彷彿聽到女人求饒的聲音多撕心裂肺,一個個露出猥瑣的笑容。
但想象中的畫面並沒出現,那大漢反而慘叫一聲,捂著胳膊倒在地上。
他一倒下,白衣人影輕飄飄站了起來,繩子盡數落地,在腳下圍了個圈。
綁的太鬆,都犯不上消耗內力,一掙就斷了。
“冬兒姑娘,你看好了,這才叫殺人。”
沈雪環撿起地上的棍子,手上罡氣升騰,一團白氣包圍在手上,她掄圓了朝那人腦袋一砸,冬兒覺得臉上一熱,一隻眼看東西成了紅色,她伸手摸了摸,手上紅白一片,血腥味直衝鼻腔。
“啊——!”她尖叫一聲起身,站起時掀翻了茶桌,滾燙的熱茶潑在她身上,還冒著熱氣。
大漢們呆愣在原地,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沈雪環兩步跨到冬兒跟前,揪住她頭髮拖到屍體跟前,一把按在屍體臉上,強迫她看著已經斷氣的人。
她冷冷道:“睜開眼好好看看,他可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
冬兒臉色煞白,勉強抬頭看了一眼,只一眼就開始乾嘔。
地上那人腦袋缺了不全,鼻子以上都碎了,臉皮因為外力往上拉扯,上唇跟牙齒撕裂,血淋淋露在外面。
最噁心的是頭顱內部,紅的白的黃的灰的,各種顏色混合在一起鋪在滿地鮮血裡,噁心的味道直衝天靈蓋。
“嘔——”
誰都沒見過這麼噁心的場景,陸續乾嘔出來,冬兒吐了兩下別過臉不想看,沈雪環揪著她腦袋又按了回來。
“好看嗎?紅的白的,你喜歡哪個顏色?”她漠然看著手裡的人無謂掙扎。
“嘔——我真沒看出來,嘔,你也是個狠人。”冬兒眼珠上翻剜著她,又慫又不服。
四周的男人這才反應過來,拔腿就要往外跑,他們還沒跑到門口,就聽到“咔嚓”一聲,天上掉下一截房梁攔在門口,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房間裡。
“許你們動了嗎?”
她踢了一腳房梁,壓在底下的人噴出一口血,勒的直翻白眼,抽搐了一會就沒了動靜,活生生被壓斷了氣。
冬兒看著眼前殘忍的一幕,尖叫一聲捂住腦袋,全沒了剛才囂張的樣子。
自古便是惡人怕惡人,只有比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