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府內的氣氛和大街上截然不同,這裡的下人小心謹慎,說話都不敢大聲,好像府裡沉睡了什麼老妖怪一樣。
在這麼安靜的環境裡,蔣玉瀾一聲叫喚極為刺耳。
“哎,那個誰,你還真敢來啊。”
見正主登場了,沈雪環攏攏衣袖,施施然站好:“蔣二小姐說是設宴款待,誘我出來,結果你這裡空空如也,蔣家該不會窮酸到,釣個魚連餌都拿不出來吧?”
蔣玉瀾驕傲的仰著頭,指著身後說:“吃飯當然不能在外面,屋裡有酒有肉,咱們進去說。”
要說蔣玉瀾做事是真不帶腦子,那屋子裡點著燈,屋裡的人影全照在窗上,裡頭約莫七八號人,五大三粗,還拿著胳膊粗的棍子,那嚴陣以待的架勢,想裝看不見都難。
沈雪環輕笑一聲:“蔣二小姐今天請了很多人嗎?”
蔣玉瀾聽著話音不對,扭頭一看,才知道鬧了多大烏龍,連忙過來挽住她胳膊,拼命找補。
“不是,那是本小姐請的廚子。這是沿海百姓的特產美食,魚蝦蟹什麼的都是要活著生吃的,沒個人管剝怎麼行呢?快走吧,飯菜都涼了。”
“都是生吃的,哪有的熱的?”
不等她說完,蔣玉瀾挽著她,飛速朝屋裡走去,她“嘩啦”一聲推開門,手上一丟,沈雪環像只落地風箏被甩在地上,“砰”一下,大門又關上了。
蔣玉瀾儼然換了副面孔,剛才笑的多好看,現在的模樣就有多猙獰,冬兒站在門後陰惻惻看著她,恨不得把她肉咬下來。
“嘶……”
她雖然摔的有分寸,但這間屋裡地板粗糙,再小心還是擦破了手皮,正好擦在指關節上,一動就疼。
看著這一屋凶神惡煞的人,她皺眉道:“這就是蔣府的待客之道啊?”
“趁現在你還有口氣,想說什麼說什麼吧,再過會只能去跟閻王說了。”
她一揮手,冬兒大步上來三兩下把她捆住,沈雪環掙了兩下,她捆的更緊了。
“你最好老實點,我請的這幾位爺。可很久沒碰女人了,不如你賣賣力氣,說不定伺候好了,爺們兒一心疼,決定留你一條小命呢?”
沈雪環徹底看出來了,蔣玉瀾身邊就是這個女人在教唆,雖然蔣玉瀾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但這個冬兒可借她的手做了不少事。
這時,蔣玉瀾看看外間天色,憤憤道:“孃親快回來了,我得趕緊過去。”
“不能親眼看著你跪在地上求饒真遺憾。”她狠狠瞪了沈雪環一眼,朝冬兒道,“本小姐對這裡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冬兒,我走了你可要好好招待貴客。”
“放心吧小姐!”冬兒驚悚地一笑。
房門開啟又關上,沈雪環看著冬兒,十分不解:“這位姑娘,我跟你們小姐的事都是誤會,此事不提,但你我二人之間無冤無仇非親非故,就不能通融通融嗎?”
“我此前行醫還剩兩錠金子,足量的金子,夠你贖身再買座個莊子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冬兒輕蔑地“呸”了一聲。
“兩錠金子算個屁?你跟蔣玉瀾一樣,都以為我是傻子好糊弄,仨瓜倆棗就想打發我?”
“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這麼聰明,不該窩在蔣府的屋簷下。”沈雪環繼續誘她說話。
“你說的對,蔣府算什麼?憑什麼讓姑奶奶伺候。”
她神情有些癲狂,一手摸上自己的臉,憐惜著說道:“論樣貌論身材,我都不輸給蔣玉瀾。論才學,蔣玉瀾連武公子寫的信都讀不出來,可偏偏武公子要娶的只能是蔣玉瀾,老天不公啊。”
她喃喃自語,沈雪環忽然悟了:“你喜歡武公子吧?”
冬兒眼睛突然瞪向她:“他就是我的,沒人能搶走,沒人比我更喜歡他,你們都不配站在公子身邊,只有我可以!”
“你這張臉看著就讓人討厭,以為靠漂亮就能勾引住男人?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像你這樣的女人,我已經殺了三個了。”
“為了一個男人,枉殺那麼多人,你們晚上睡得著嗎?”沈雪環皺眉。
“為了武公子一切都值得!”她目光移向別處,嘴裡喃喃說著,“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為了他我做什麼都可以,替他去死也願意。”
“可惜,他眼裡只看得見蔣家,這麼久了,我時刻跟在蔣玉瀾身邊,也分不到他一丁點視線,我多可憐,憑什麼那些女人就能跟他說話,她們有我努力嗎?”
“不然你跟公子表白心意,說不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