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管事心裡著急,又添了一句:“書房那兒是收拾了,可是這些冊子卻都恢復不了了。也是老奴看管不力,這才叫那狗偷偷鑽進了書房,還膽大包天地動了您的東西。老奴聽韓奇說,這狗已經不是頭一次偷偷溜進書房了。”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沈元娘怒目相待,沒好氣地著楊管事翻了幾個大白眼。這個什麼管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楚慎只淡淡道:“知道了。”
“這……”楊管事猶豫了,“您就不生氣?”
楚慎掃了沈元娘一眼,見這狗縮了縮脖子,一臉討好地看著他。這樣子,極通人性。
“都成這樣了,生氣就能好得了?”
“可您也不能這樣縱著這狗吧?”楊管事憋不住了,直接說了出來。
沈元娘氣得臉都鼓了,怎麼著,這管事還得硬逼著楚慎教訓她不成。多狠心的人啊,回頭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狠狠教訓這個討人嫌的管事!
楚慎並未理會楊管事的義憤填膺,反而叫他先下去。
楊管事沒法子,出去的時候還一臉氣氛,回頭看沈元孃的時候頗有些看禍水的意思。在楊管事看來,這狗和禍水已經沒什麼區別了。他甚至覺得因為這狗的存在,連國公爺也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討人厭的出去了之後,沈元娘才收起了兇巴巴的樣子,繼續乖巧。
楚慎嗤笑一聲,翻來桌上的幾本冊子。冊子並不是每頁都被毀了,楚慎憑著記憶,拿著筆,將自己之前記下來的都默下來。
沈元娘見他沒提自己犯錯的事,之前的擔心才開始漸漸消散開來,隨即又變得沒心沒肺了起來。
楚慎專心地默著冊子。
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再一次頓住了,那個黑色的叉,實在是叫他覺得眼熟。
楚慎心裡有個瘋狂的猜測,所說以前這狗的表現只叫他覺得眼熟的話,如今擺在冊子上的字,便叫他不能忽視了。只是猜想終究是猜想,若想證明,還得慢慢來。也罷,這點時間他還是有的,楚慎略過那個黑色的叉,繼續下筆。
這般不知不覺,便到了晚上。
知夏兩個雖被拖下去打了板子,不過她們倆好像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沒休息多久便重新回了沈元娘身邊。
且沈元娘還發現,這兩人回來之後,盯自己盯得更緊了。
沈元娘暗暗後悔。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就該先忍一忍的,總好過如今動一下都會被被兩人死死看著,這也實在是憋屈。
天黑之後,兩個丫鬟得了吩咐,又一次領著沈元娘洗了一回澡。
……洗澡的過程依然有些激烈。
不過知夏她們好像已經無所謂了,今兒大難不死,看著濺她們一身水的奶狗,兩個丫鬟也都是笑呵呵的。
沈元娘見她們這樣,折騰得更厲害了。等鬧夠了,身上洗乾淨了,才由著兩個丫鬟被抱回楚慎的屋子。
不比昨兒的吵鬧,今兒晚上沈元娘乖巧地不像話,一來,她昨日夜裡受到的教訓讓沈元娘知道了自己在楚慎面前的渺小;二來,她今兒還犯了錯,在楚慎面前更矮了一層。
楚慎看她縮在床邊,順手將狗揪了過來。
沈元娘警惕地望著他。
楚慎無視她的小眼神,自顧自地說著話:“我方才忽然想起來,你好像一直都沒有起名字。”
沈元娘一聽是這事,反而放鬆了下來。
“叫什麼呢?”楚慎自言自語。
沈元娘才不在意他取什麼名字呢,單從韓奇他們幾人的名字來看,便不應該對楚慎取名的能力抱有什麼期待。
“要不,叫你阿元?”
沈元娘驚恐地抬起頭,難道自己暴露了,不可能啊。
楚慎彷彿沒看到這狗的失態,又道:“不喜歡這名字?也行,那就叫阿醜吧,這個名字更配你。”
沈元娘跺著腳,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這個也不喜歡?”楚慎問。
沈元娘氣得想咬他,這麼蠢的名字,誰會喜歡啊。
她可是皇帝的親外甥女,大名鼎鼎的平陽縣主,真被取了這樣的名字,若被人知道她也沒辦法做人了。沈元娘覺得楚慎是故意埋汰她的。
氣了一會兒,沈元娘又聽楚慎道:“那還是叫阿元吧。”
他說得隨意,沈元娘也發現了他並沒有別的意思。
看來楚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沈元娘篤定地張著。若是他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