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擋著頭,快步跟上,嘴巴有點碎:
“誒,聽說你又逃課去偷東西了,是不是真的?這事傳得挺厲害,就連我們學校群裡都在說你的事。”
關書桐沒搭理。
“喂!”章曼不爽地嚷了一聲。
路人側目看她,被她惡狠狠橫去的一眼逼退。
“架子真大。”章曼啐她,意識到什麼,又朝街對面瞥一眼,挺新奇,“勞斯萊斯也有敞篷的?還掛著粵港牌呢……”
鵬市豪車不少,東灣臨近口岸,更是有錢人頻繁出沒的地段。
關書桐見怪不怪,沒在意。
只是,引擎聲乍然轟響,車燈打她周身一晃而過的那瞬間,彷彿某種暗示,她轉眸,眼內映入上世紀早已停產的收藏級黑色銀刺的下一秒,瞳孔驟縮,心臟猛一記怦動。
“好帥。”
章曼訥訥,看直了眼。
確實帥。
今晚,在京豪大廈頂樓,有一場專屬於上流圈子的晚宴。
車來車往,鋼化玻璃築成的觀光電梯裡,那群人儼然是盛裝打扮過的,手工定製西裝、高定晚禮服、天價腕錶、璀璨珠寶……
這位是某某公司ceo,那位是某某集團東亞區總裁……
種種,種種,紙醉金迷,衣香鬢影。
那麼多華麗的服裝配飾和響亮的名號,在他面前,統統心甘情願退讓一旁。
漆亮皮鞋平緩踏入電梯轎廂的紅地毯,沿著垂順有質感的西褲往上,他單手插袋,束在清癯腕骨的寶石袖釦反射亮眼光芒。
電梯上行。
他抬眸,凌厲眉眼在燈火輝煌中清晰,挺鼻,薄唇,下頜線流暢,深邃硬朗的骨相能窺出西方基因。
一襲量體而裁的西裝難得被他穿得規矩,溫莎結斯文優雅,布料熨燙服帖至無一絲多餘的褶皺。
寬肩窄腰,頎長挺拔,硬生生掠走所有人的目光。
十八歲,風華正茂,鶴立雞群。
不算大的年紀,氣場卻凌人。
這就是他。
是外人口中,最最最不能招惹的那個人。
談、斯、雨。
細密雨絲被橘黃燈光刷亮,彷彿憑空織就一張金光閃閃的白紗。
她目光隨電梯移動,他偶然垂眸俯瞰。
他們在這一刻對視。
前者輕蔑,後者嘲謔,兩道目光隔空碰撞,火花四濺,壓迫感來得迅猛又劇烈。
大廈直聳入天,他身影漸遠,關書桐仰頭看著,脊背挺得筆直,雨絲飄進眼眶,閉眼的瞬間,大腦忽然蹦出一個成語——雲泥之別,這就是現今她和他的處境。
兜裡手機振動。
關書桐一動不動。
章曼掏手機看群訊息,“快點,他們在催了。”一邊催促著,她一邊快步走,越過她。
發覺她沒跟上,回頭,見她站在雨中沉默,抬著一張瓷白小臉,注視那臺遙不可及的觀光電梯,注視那些高不可攀的人,章曼哂笑:
“看得這麼入神,遇到你舊情人啦?”
舊情人?
關書桐扯了下唇角,沒道理地輕笑出聲。
直到再見不到電梯了,她才斂眸,懶懶地用鼻音哼出個“嗯”字回應。
“真的假的?”章曼半信半疑。
關書桐沒再提,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嘖,”章曼嘀嘀咕咕,“真有這樣的舊情人,你跟他過唄,就別纏著我們野哥不放了。”
這不是關書桐第一次解釋:“我沒纏他。”
章曼趿拉著溼透的洞洞鞋“啪嘰啪嘰”追上她,“關書桐,聽說你家挺有錢,以前你還有個談婚論嫁的富哥竹馬來著,那你怎麼混成現在這樣?”
“真是因為小三上位,你爸給你找了後媽,你青春叛逆期發作,離家出走了?聽說你還有個歲數挺小的親妹妹,你走了,她怎麼辦?”
“誒,你別呀,放著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當,”她替她不值,“這年頭搞點錢多難,只要給錢,別說一個後媽,就算有兩個三個四五個後媽,我都無所謂。”
關書桐不作答。
她不夠大度,不夠聰明,也不夠有忍耐力。
她做不到。
只是看著她後媽在臉書、ig等媒體社交平臺上,拍照秀她親媽遺留下的珠寶首飾,她都受不了,就算要被記過,要進警察局喝茶,還要被生父掌摑訓斥,她關書桐也一定一定要把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