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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一切從簡

永昌侯府,掛滿白帆。

不似老侯爺去世的那般熱鬧,永昌侯府的喪事極為精簡。

靈堂之上,老婦人哭得聲嘶力竭,痛不欲生。

三位姨娘披麻戴孝,面色倉惶。

作為侯府長子,蘇玄明承擔起身為主喪者的責任,前往各府報喪。

因黑衣人在侯府的一通亂殺,各府皆有死傷,一時間,整個京都喪事成堆。

喪事所需一切物儀,供不應求。

侯府老夫人一夜白頭,她光聽自己兒子的死狀,就痛徹心扉。

侯府老夫人緊握住蘇家大房兒媳的手腕,聲音發顫:“我兒命苦,一生征戰,不曾享受丁點侯府的富貴。他心狠,早早離我而去,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卻做不到他那般,怎麼忍心叫他去了下面還要受苦日子!”

蘇家大房兒媳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侯老夫人死死攥住。

侯老夫人雙目赤紅,死死盯著蘇家大房兒媳的眼睛:“她給我兒陪葬了什麼冥器?!”

兩人心知肚明,這裡的她指的就是永昌侯夫人顧南夕!

蘇家大房兒媳心理暗罵,平日裡沒見自家婆婆想起大房,到了得罪人的時候,就想起他們來!

“侯夫人說,侯府深受皇恩,自應響應號召,實行薄葬。”

侯老夫人心裡一抽痛,她就知道顧南夕這毒婦,必定不會好好辦自家兒子的喪禮!

侯老夫人不甘心:“即便是薄葬,也要請相國寺的喪師,測定墓地和下葬時日。”

“是火葬。”

蘇家大房兒媳的一句話,打斷了侯老夫人接下來所有的話。

侯老夫人緊閉雙目,唇色蒼白,渾身輕顫,猶如失獨老人,叫人不落忍。

她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兒的墓誌銘,請了何人來寫?”

蘇家大兒媳撇過頭去,輕聲道:“是無字碑。”

侯老夫人徹底經受不住這刺激,老淚縱橫,哽咽不語。

蘇家大兒媳心中嘆氣,顧南夕的原話,她並沒有說出來,就怕老夫人聽了,也會跟隨侯爺而去。

顧南夕說,永昌侯他於國,上不能為君盡忠,下不能為黎明百姓請命,文不能提定國安邦之策,武不能守疆擴土。

於家,對父母沒有盡孝,對子女沒有養育之恩。終其一生,不過是一自私自利,鼠目寸光,涼薄之輩。

看在孩兒們的份上,顧南夕這才立個無字碑,沒讓他遺臭萬年。

蘇家大房兒媳垂下眼眸,她和夫君早就商量過了,這侯府的爵位有顧南夕護著,怎麼也落不到大房的頭上。

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瞧顧南夕這態度,對永昌侯是恨之入骨。

所以日後,他們大房還是離這侯府遠這些,別沒佔到便宜,還把自己全家給搭上!

一堆柴火,一把大火,一攤肉泥化作一捧菸灰。

蘇雲亭接到訊息後,日夜兼程,先乘船北上,再快馬加鞭,終於及時趕到。

而他風塵僕僕的樣子,也都落入京都百姓眼中。

福全茶樓內,氣氛有些沉悶。

“唉,老侯爺去世時,綵棚設足了整整三里地。送葬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頭,是何等的熱鬧奢華!輪到永昌侯,卻簡樸得好似平民百姓一般。”

有頭髮花白的老人傷感不已。

人人都看重身後事,富貴的人家想在另一個世界繼續生前的奢華。

貧窮的人家則希望來世逆天改命,投個好人家。

“我去送了永昌侯一程。蘇家二郎跑得雙腿直打擺子,蘇家大郎也瘦了不少,肉眼可見的憔悴。蘇娘子陪在侯夫人身邊,寸步不離。”

有感性的茶客掏出帕子,抹眼淚:“情深不壽。人到至悲處,哪裡還流得出眼淚?蘇家三兄妹都是孝順的孩子。”

福全茶樓大堂內,茶客們一邊咒罵著北境韃子欺人太甚,一邊表達自己對顧南夕的久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十年來雙方都是小打小鬧,不曾見大規模出兵。

原以為這是雙方的默契,會一直這樣下去,沒想到北境韃子就是那潛藏在暗處的野獸,瞅準機會就會撲上來撕咬一口!

永昌侯夫人說的是對的,她早就預料到北境韃子的狼子野心!

“做甚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你們就算愁地吃不下飯,又有何用?還不如多掙點零錢,萬一起了戰亂,也好有本錢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