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周雪哄住,謝工才過來找他,說明了姜榆不願意回來的事。
邵嘉康氣極,重重拍著桌子。
“她這是想做什麼?廠裡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她還跟我拿喬?”
謝工不敢說實話,真叫他說的話,還是邵嘉康問題更大。
先前姜榆主動找上門,你道理一堆,把人給趕走了。
出了張家華的事後,邵嘉康處理方式就更有問題了。
明擺著是為了保全張家華,把罪責全推到了張菊香頭上。
換做是他,心裡肯定也不滿。
“邵廠長,姜榆的事暫且不提,咱們先說說精梳機的問題吧,必須找一個人來翻譯說明書。”
邵嘉康冷哼,“找!我就不信,離了姜榆廠子還不能轉了!”
謝工默不作聲,反正找人的事和他沒關係。
找不到人幫忙,耽誤進度也不需要他負責。
與他無關,和姜榆就更沒關係了。
她正看著張菊香搬家呢,一家子老小,東西可不少。
廠裡下了死命令,勒令張菊香一家必須在三天內搬出去。
張菊香給周雪背了黑鍋,自然賴著她給自己找安頓之處。
要不是周雪給了錢,她肯定要一口把周雪給咬死。
饒是如此,搬家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罵罵咧咧。
這罵的物件,自然是姜榆。
張菊香罵得越狠,姜榆笑得越高興。
“儘管罵,反正我們以後估計也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張菊香惡狠狠磨著牙,“你少得意!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不得好死,會遭報應的!”
姜榆揉了揉耳朵,眼睛彎了下來。
“菊香嫂子,我遭不遭報應還是個未知數,至少現在我已經看到你的報應了。以後少走夜路,虧心事做多了,會被鬼敲門的。”
張菊香幾近氣炸,卻拿姜榆沒辦法,只能過過嘴癮。
“今兒我們搬走,很快就輪到你們賀家!我倒要看看,在邵廠長手底下,你能撐多久!”
姜榆下巴微抬,輕蔑地看著她。
“至少比你久,那就夠了。”
張菊香帶著四個孩子從家屬院離開,後來有人說他們搬到了大新衚衕。
這還是賴六子告訴姜榆的。
“嫂子你說巧不巧,剛好在我家隔壁,上回張春花住過的那地方。”
姜榆眯了眯眼,“那地方租金不便宜吧?”
“那是當然,好大一個院子,比我家還大。不過被你猜對了,我瞧見周雪去過兩次,給她送錢。”
但周雪之前攢的錢已經揮霍得差不多,哪裡有錢接濟張菊香。
張菊香嫌錢少,在她面前抱怨了幾句。
周雪卻嗤了聲,“沒餓死就不錯了,你還把自己當太太了,啥都不幹,光伸手跟人要錢?我又不是你男人。”
張菊香咬牙切齒,“你不是我男人,可我男人是怎麼沒的?藏在湖底的材料是他貪的嗎,他那都是為了邵……唔唔唔!”
周雪氣急敗壞捂上了她的嘴,惡狠狠威脅她:“你要是敢攀扯上我們,看魚死網破後,你能落什麼好!”
張菊香一激靈,理智迴歸,自己現在和周雪確實不適合撕破臉。
“我就是嘴快,隨口一說,我哪裡敢把你們說出去。”她討好笑著。
周雪冷眼睨著她,咬牙給她塞了五塊錢,才轉身離開。
聽到這裡,姜榆不由得露出深思。
她看向賀庭嶽,“難道先前化纖材料丟失這事,和邵嘉康有關係?被王國忠頂了罪?”
賀庭嶽沉思片刻,“不是沒可能。”
這是很重要的發現,興許從邵嘉康身上著手,還能查到不少東西。
“其實一廠的事,我也聽說過一些。老廠長在位的時候,原本屬意的人選不是現在這位邵廠長。至於邵廠長為什麼後來居上,有人說是因為他名聲好,還有一個說法,就是他花了不少錢。”賴六子的養父先前就是一廠的老人。
這些事,賴六子聽過一耳朵。
賀庭嶽接過話:“我聽到的那些,和六子說的大差不差,老廠長屬意的人選不是他,但彼時老廠長家中生了變故,急需用錢,廠裡還為他募捐過。”
“什麼變故?”姜榆問道。
賴六子道:“提到這個,就不得不說一句,老廠長還真倒黴。他查出肺癌,原本為了治病想申請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