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二廠宣傳科的科長姜榆,聽說魏副科長受傷了,特地過來探望。”
姜榆指了指之後,“這些都是二廠的職工,他們都很擔心魏副科長,非要過來探望。”
她嘴上說著關心的話,卻毫不掩飾眼中的惡劣。
姜榆深諳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領,讓魏秀茹死死咬著牙,一張臉憋得鐵青。
“他剛睡著,各位的好意我替他心領了,他現在需要休息。”
姜榆微微一笑,“那真是不巧,不過沒關係,我們就看一眼,絕對不會發出聲音,更不會吵醒魏副科長。”
魏秀茹當然不能答應,姜榆這架勢,怎麼看都不是來探病的。
但這麼多人直勾勾盯著,她能說這話嗎?當然不能!
“是啊,我們實在太擔心魏副科長了。”
“就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吧。”
“只要看到魏副科長平安無事,我們立馬就走。”
“……”
姜榆眨眨眼,“魏副科長平時在我們廠里人緣好,您就成全大家的一片苦心,放我們進去看看吧。”
魏秀茹一臉防備看著她,咬著牙。
“我讓你們進去,但先說好,你們不要亂說話。”
姜榆乖巧地點點頭,“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亂說話。”
但說實話,不算亂說話吧?
魏秀茹沒說謊,魏楠確實是在睡覺。
他的腦袋被打出了腦震盪,動一下都覺得天旋地轉,吐個不停。
只有睡覺能讓他緩解。
他們進去的時候,魏楠正好醒了。
姜榆走到病床邊,臉上浮現惡劣的笑容。
“呀!大家看巧不巧,魏副科長醒了呢!”
魏楠知道,他的醜事肯定已經傳遍了國棉廠。
要說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姜榆當之無愧是第一。
可偏偏事與願違,他一睜眼,就看到了姜榆。
姜榆留給他的陰影太大,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彷徨無助。
“你……嘔!”
魏楠想開口讓她出去,一張口,便泛起了噁心,吐了起來。
姜榆嫌棄地閃到邊上,眉頭一皺。
“魏副科長真是受罪了,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把身體養好。要是焦副主任發現你身體不好,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升職呢。”
魏楠緊緊抓著便桶,手背青筋張裂,一雙眼睛充血發紅死死瞪著姜榆。
那眼底的恨意,已經恨不得把姜榆吞吃入腹。
奈何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聽著姜榆的嘲諷,化為小刀插入他的心口。
“啊我差點忘了,魏副科長鬧出這種醜事,升職怕是無望啊。真是可惜,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呢。”姜榆佯裝惋惜地搖搖頭。
魏秀茹目眥欲裂,怒斥一聲:“你夠了!”
“他現在還受著傷,你們怎麼能在這時候對他落井下石!簡直太過分了!我要去你們廠裡舉報,讓廠裡處分你們!”
姜榆啊了一聲,不解:“我是在關心魏副科長呀,怎麼在您眼裡竟然是落井下石嗎?真令人費解。”
她懊惱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在這裡打擾魏副科長休息了。魏副科長,得好好保重身體呀,雖然你有腦震盪,可你還有性障礙呀。人活在世上,總是要經歷一些坎兒的。”
魏楠手裡的便桶應聲而落,直直的瞪著眼。
“姐……姐……”
魏秀茹連忙扶住他,勸著:“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慢慢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養好身體,其他病都能治的。”
姜榆在一旁好心提醒:“對男人來講,這可重要了!”
“你給我閉嘴!”魏秀茹滿目猙獰怒喝一聲。
她想盡辦法瞞住魏楠,就是怕他受不了這個打擊,結果就這麼被姜榆說了出來,讓她心裡怎麼能夠不恨。
姜榆裝模作樣嘆氣,“人生三大不幸,全叫魏副科長撞上了,真是可憐呢。”
賀飛燕聽得一臉麻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賀庭嶽非要跟著來了,姜榆這樣說話真的很容易被人打。
好在姜榆也是有分寸的,沒打算真把人逼死,眼瞧著魏楠幾欲吐血,她這張如同刀子一樣的嘴終於停了。
“看來魏副科長沒有精力接待我們,我們還是走吧,別打擾他休息了。”
站在她身後的人表示不背鍋,他們可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