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那裡可不是一般的療養院,知道他們一年的費用是多少麼?居然厚顏無恥的讓你免費?!你完全可以投訴他們。”
“不是他們厚顏無恥,是我幫陳雪玲的忙。”
“玲讓你免費幫忙?”
“朋友之間,不要總這麼功利。”吳非故作姿態。
“是啊,你不缺錢,明白了,下次我也可以這麼幹。”米歇爾聳聳肩膀,“另外我想問的是,那裡還需要人手麼?”
吳非笑了笑接著說了幾句家鄉話,米歇爾呆呆的搖頭,“你究竟說什麼東西?”
“你聽不懂麼?”
“就算鑽到我腦子裡拿著喇叭叫,我也聽不懂。”
“那你賺不來這個錢。”吳非抿嘴笑。
米歇爾亦做出無恥的笑臉,“酬勞多到無法拒絕的話,我也可以去學任何東西。”
“不管他們給多少,總之我是抱著無償的偉大的使命感去助人為樂。”吳非裝模作樣,其實她是欠了陳雪玲人情。
“呵呵。”米歇爾假笑兩聲提醒道,“就是去照顧一個頭腦不清醒的老太太而已。還是個富有的老太太,配有幾個24小時保姆,對玲來說那種錢不要賺的太容易。順便說一句,如果是還人情,我勸你可要仔細點,你不懂任何醫理知識,要是搞砸了,陳雪玲可是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人。”
“不至於。”吳非不以為然,簡單的事都能被米歇爾想複雜了。不過有一點她倒確實沒猜錯,這已經是吳非第二次被趕鴨子上架了,因為陳雪玲幫過她一個大忙,她自然要硬著頭皮隨叫隨到。
陳雪玲和吳非算是同鄉,在這個異國他鄉能遇到同鄉不是常有的事,而那個需要照看的老太太也恰好和他們是同鄉。
為了讓吳非放心,陳雪玲非常肯定的跟她確認過,需要照看的這位老太太身體還是很健康的,絕對不會有什麼麻煩事,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頭腦不太靈光了,清醒的時候不怎麼說話,範起糊塗來就會亂髮脾氣,因為她說的是方言,即便身邊有幾個華人,也是半句都聽不懂。其實這才是陳雪玲能做這份工作的關鍵因素,而吳非也是幫她頂班的最佳人選。吳非的長處就是會說家鄉話,所以她只需要花點時間和老人家聊聊天,打發掉時間就可以,正如陳雪玲所說的那樣,沒什麼太麻煩的地方。而吳非也自認為情感撫慰可能才是那位老人目前最需要的治療。兒女無法在身邊陪伴,又沒有人交流,她太寂寞了。
站在大門外吳非想著陳雪玲叮囑過的話,又琢磨半天。醫療方面的東西她並不是很懂,但基本的儀器監測都會看,也僅此而已,不需要做太多,酬勞還是很豐厚的。米歇爾說的沒錯,陳雪玲的這筆錢拿的相當輕鬆,同時這也是她能放心交給吳非堅持四個小時就完事的原因。只不過即便如此簡單,上一次還是出點小意外,現在回想起來讓吳非有些踟躕。
那天她照著陳雪玲給的地址找過去,見到了那位老太太,沒有想象中瘋瘋癲癲的樣子,竟還有幾分憂鬱的雅緻,一張臉雖然飽經滄桑,但仍可以辨得出曾經有過多麼驚豔的容顏,尤其側著面孔的時候,像一幅完整的油畫,不難想象年輕時是非常好看的人,而她的人,也亦如她的名字一般透著一股子文氣——文卉君。吳非見她第一眼就有種很奇特的感覺,總覺得相當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可她應該是沒有見過的。
隨著相處一會兒後,吳非又覺得陳雪玲口中所謂的脾氣差,也至多是因為很多時候互相聽不懂,無法溝通而產生的矛盾罷了,如果單是當做普通人來看,也不覺得和正常人有什麼分別,唯有時間久一點才會發現一點問題。比如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盯著窗外發呆,久久的不說話,然後又會很突然的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起來。
“我的家本不該是這樣七零八落的樣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很齊整。我大兒子耀東很能幹的,又孝順,又照顧家,弟妹都很聽他的話。我大兒媳也是一樣的優秀,是個律師,如果他們孩子生下來的話,現在都應該有,有,有多大了呢?”
“我女兒是個出類拔萃的苗,就是心氣太高,留學一直沒回來,其實我很想她,但是不能說,不能說,怕影響她。”
“幾個孩子都那麼出息,一點兒不讓我操心,就是小兒子太頑皮。”
“我還有個小兒子……”提到小兒子文卉君表情有些凝固,似乎在很努力的回憶著,“小兒子最淘氣,最不聽話,但屬他最伶俐,他爸爸說一看就知道長大定不安分。通常家裡最小的一個最受偏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