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讓我見識到了錢的能動性。”吳非想起他在酒吧怎麼與各色人物打交道的情形。
“那你還真是不瞭解自己的父親,論起這一點,他可比我強百倍。”
“他?他只會教訓我,或者他自以為那是教育。不過他才不會讓我看到他是怎麼用錢讓一眾人俯首稱臣的,除了婚姻這種避無可避的東西。”吳非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然而林耀輝表情要比她坦蕩的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必苛求大家都一樣,我們自己也不盡完美。”他用這句話給林耀琳做了中肯的評價。
吳非知道他說的沒錯,可仍舊無法改變對林耀琳的看法,她說不出來為什麼,就像她說不出林耀輝和林耀琳究竟哪裡不同一樣。可不管怎麼樣林耀輝算是預設了林耀琳身上存在的,她並不喜歡的東西,這種難得的共鳴讓吳非感覺兩人變得更親近了一點,“那天你願意跟我一起去找吳庸的時候,我真是鬆了口氣。其實一個人去還是有點底氣不足。吳庸他很喜歡你,有時候我覺得比起我們,他更願意聽你的話。”
“往別人臉上抹蛋糕那會兒,我覺得你底氣挺足的,或許我不跟著去,也就不會惹出後面那些事。”
言外之意就是說她仗勢欺人了。這讓吳非有點不平衡,回想起那會兒義無反顧同他並肩作戰的樣子,她自己都被自己感動到了。“要知道我可沒丟下你一個人!”
“如果你夠聽話,跟著吳庸跑了,可能我還不至於受傷。”
吳非原以為林耀輝內心也會有所感觸,誰知道他竟然這麼講,竟堵得她沒話說。
“要是睡著了,你也能有掄木板砸人的那股子氣勢,我想不管做什麼樣的夢,你都不會怕了。”酒足飯飽林耀輝愜意地點上一支菸叼在嘴角,帶上些許痞氣。
吳非又被逗笑,也以為兩人氣氛正好,完全沒料到接下來的話會令她跌入谷底。
“作為長輩我還是得誇你一句,有心了。”
林耀輝故意點出兩人的身份,讓吳非猝不及防,她腦子轉了半天,都想不到什麼話能回他這句讚揚,只能接著聽林耀輝委婉卻並不含蓄的又說道,“不過以後別做這種事情,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幫助你們姐弟兩都是責任。你的學費不便宜,時間也很寶貴,不要把心思荒廢在無聊的事情上。”
這劃清界限的操作突如其來,吳非好一會兒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憋了半天后說道,“你對我們沒什麼責任,即便有那也是你姐姐的事。”吳非覺得自己做的每件事情從情理上都說得通,她極力挽回點顏面,“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你是救命呢。”
林耀輝先是嘬一口煙,而後兩指一捏輕輕彈掉一截菸灰,就此縈繞在兩人間的藍霧像一道無形的屏障拉開了距離,“你不必有什麼想法,救你只是道義,就像你照料吳庸一樣,把它當做是我們在完成各自的使命就可以,不用覺得欠什麼人情。”
即使今天穿地挺厚實,吳非還是由內而外地感到一陣寒涼,絳紫色的毛衣寬大柔軟,彷彿是個安全的罩子,能便利的將她藏起來,可事實上這個辦法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她無處可藏。林耀輝應該早就看出來她那點小心思,他在提醒她,他們之間該有的界限感,而她越界了。“你是隨機這麼說,還是想了一陣子?”
“看你怎麼理解。如果你以為我在說這頓飯的事,那麼是隨機地,如果你還能想到點兒別的……我的確是想了那麼一小會兒。”
吳非內心糾結,她希望他不要猜出她的心思,又希望他猜得到,可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局面讓她覺得難堪,“你沒多想,我就沒多想。”她確確實實是在關心他,而他在說,不需要。“我們年齡沒差幾歲,別用這種教育小孩子的口氣,玩什麼循循善誘的把戲。”
林耀輝定定看了吳非幾秒,隨後用力將手中的煙捻滅,“既然你表達出你的承受力,那我們現在就講點難聽的。既然你認為自己是成年人,那就麻煩在心智上表現的像個成年人,至少也該演得像一點。做你該做的事情,不該做的,連想都別去想。”他以一種置身事外的冷峻態度剖析道,“我知道很多人奉行一句,愛不需要理由的格言,那你不妨聽聽我的,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林耀輝注視著吳非,眼睛彷彿能將她看個底透,“你青春蓬勃的荷爾蒙無處宣洩,所以需要這麼一個合適的人來滿足你的幻想,而幼齒的男孩子在你這樣深刻的靈魂面前顯然低維了點,這時候那些難啃的老男人,就變得魅力獨特了,閱歷豐富又難以掌控,像極了高空彈跳的彈簧線,刺激又有挑戰性。為了這種自我催眠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