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藍斌又道:“但萬事開頭難,剛開始時,不一定就要組織胥吏、兵卒考試。大可利用這次解決試行商稅問題的契機。”
“從朝廷各個衙門,抽調部分胥吏,組建稅務局。專門負責徵收商稅。”
“這既是給胥吏的一個考驗,也是堵朝廷官員們的嘴。如果胥吏們能將徵收商稅事務擔起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皇上則可以順勢提出從胥吏、兵卒中選取幹吏,充實衙門。如果胥吏辜負皇恩,皇上則可以隻字不提。”
“只要皇上沒有下旨宣佈,組織胥吏、兵卒考試當官,朝廷官員們知道了,也無可奈何!”
朱元璋眼睛一亮,一下子明白藍斌的深意,還沒來得及開口。
朱標瞧見朱元璋意動,連忙道:“表弟,你的建議不錯。但你考慮過沒有,試行商稅是朝廷大事。”
“朝廷官員們豈能允許試行商稅這種大事,交給一群胥吏去辦?”
“又豈能允許朝廷為那些胥吏,組建一個新衙門?”
朱元璋一聽,按下心裡的衝動,又看向了藍斌,想看看藍斌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事,臣也考慮過!”
藍斌笑了笑:“如果朝廷官員們不同意,大可將應天府一分為二,一部分從朝廷官員中,挑選人手來徵稅。一部分則從胥吏中,挑選人手來徵稅。”
“雙方進行比較,以商稅徵收結果,論輸贏。”
“表弟,你就這麼相信胥吏,能擔當大任?”朱標眉頭一挑,有些狐疑道。
藍斌的這個提議,讓他無話可說。
相信拿到朝堂上去說,朝廷官員們即便是有氣,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他不明白,藍斌哪兒來的底氣,這麼相信胥吏,能擔當大任。
著實讓他很費解。
藍斌看了看朱標,遲疑道:“太子殿下,臣可以說真話嗎?”
“自然是讓你說真話!”朱標臉一黑,這是幾個意思?合著你還想糊弄我?
藍斌看了看朱標,又看了看朱元璋,訕訕一笑道:“其實臣不是相信胥吏能擔當大任,而是臣覺得胥吏、兵卒等群體的人,都有人才。”
“他們只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別看古代胥吏的地位不高,實際上他們才是各個衙門的中堅力量。衙門裡很多事,都是經他們的手才辦成的。
尤其是地方上衙門,除了縣令、縣丞、縣尉是官之外,其他職位全都是吏。
沒有胥吏的輔助,地方衙門的三個官,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玩不轉。
更何況古代讀書人中,不乏讀書讀傻了的迂腐酸儒。
這種人到了地方上,除了兩句之乎者也,什麼事都辦不了。全靠胥吏撐著。
當然,最重要的是,從胥吏群體中挑人本身就是一種勝利。
不管最後胥吏輸了,還是贏了,整個胥吏群體,已經進了朱元璋的視野。
即便是這次朱元璋不動心,沒有采納他的建議,等下次朝廷缺人缺瘋了,絕對會想到胥吏、兵卒等平時被忽視的群體。
“表弟…”朱標皺了皺眉,正要說話時。
朱元璋一錘定音:“行了,按照藍斌的建議先試試,有咱們盯著,有問題也可以及時制止!”
“是,父皇!”朱標無奈道。
朱元璋看了看藍斌,又道:“藍斌小子,咱以前許你的上奏之權,不是擺設。以後你發現試行商稅,或是朝廷任何事,有問題。可以直接上奏。”
“不必去找什麼證據。需要查什麼,咱會讓錦衣衛去查。明白嗎?”
“父皇,這個不妥,表弟是武勳,不是言官。許他風聞奏事之權,有違朝廷法度!”朱標臉色微變,急忙道。
藍斌本來還沒想到這茬,聽朱標這一說,才意識到朱元璋許下的上奏之權,還真是風聞奏事之權。除了沒穿上御史官袍,單以權力而言,幾乎和言官差不多。
他一個堂堂勳貴之後,豈能去幹些打小報告的事。
尤其是那些言官是文人,和朝廷其他官員是同類,言官打小報告,是他們文人內部的爭鬥。而他一個勳貴,拿著風聞奏事之權,去打小報告。
怕是會被朝廷文官群體圍攻。
這種燙手山芋,豈能要?
想著,藍斌跟著道:“是啊!皇上,臣…!”
“咱說了許藍斌風聞奏事之權嗎?”朱元璋瞪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