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鍊大哥瘋了。
癱軟在樓梯間,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神情恍惚,嘴裡不斷念叨:“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推你,我沒有,我沒有......”
“別叫我,別叫我!”
“我們不能一起死!”
“你不能這麼自私!”
“別叫我,你閉嘴!”
他的動靜很大,在六樓的廁所內開著花灑都能清晰地聽見他的聲音。
溫熱的水沖洗著丁壹臉上剛凝固的血液,被熱氣啟用的血腥氣纏繞在她的鼻尖。
店鋪老闆們的反應都很統一,沒有誰有不同的情緒,只不過臉上表現出的憐憫或濃或淡。
“姐姐,你沒事吧。”
廁所門被輕輕敲響,丁壹關了花灑:“沒事,我現在出來。”
擦著頭髮的丁壹正想直接回房間,剛走兩步,濃郁的螺螄粉香氣絆住了她的腳步。
“這——”
因為這極具攻擊性的味道,已經頂到嘴邊的惡毒形容最後還在在對上她的雙眼時嚥了回去,最後只抿著唇的秦願站在飯桌旁邊,用下巴指著那碗武器道:“煮多了,要吃嗎。”
她生氣了。
當他腦子裡有了這個認知後,再回過神自己已經拿了一包一直被她唸叨卻一直都沒煮的什麼粉上來。
只不過這粉的味道.......
他不理解。
在鄒何新煮的過程中,他一直都在嘗試理解和完全無法理解中反覆橫跳,總結下來就是:人為什麼要吃散發著這種味道的東西?
全程圍觀的鄒何新:大哥,會說你就多說點。
剛才丁壹進去洗澡的同時,秦願轉身下樓,沒多久就拿著一包螺螄粉回來了。
“現在用吃的安慰她?不太好吧,她應該沒有什麼食慾。”
“你煮就行了。”
已經緩過來的鄒何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螺螄粉,想了想還是幫他煮了。
吃不吃是她的選擇,但安慰她的態度和做法必須要給到。
原以為他能說出些什麼安慰的話......
這麼硬邦邦的話,剛受過驚嚇的女生怎麼會——
“嚯,螺螄粉。”
“你已經吃過了?”丁壹頂著淡藍色的毛巾,神色如常地坐到餐桌旁,捧著碗喝了口湯,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能不能不要一臉我在吃什麼異食的樣子看著我。”
“你試試,這個真的很好吃。”
“鄒何新你吃了嗎。”
鄒何新後退一步,看著大口吃粉,大口喝湯的丁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受到衝擊的樣子。
可是剛才都已經貼臉...還看著那個什麼被吃下去......
一想到那個畫面,鄒何新捂著嘴一臉蒼白地搖頭:“我不餓。今天有點累,我先回房間了,姐姐你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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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晚,頭髮剛乾透的丁壹披著寬大的西裝外套看著窗外靜謐的小區換了個姿勢。
“他能活過今晚嗎?”
“不知道,”站在她身邊的秦願說,“大機率不能。”
“想救他?”
“不,”丁壹回答得很快,似乎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能力不足,救不了。”
每晚都會提前的童聲噪音在這時動靜極大地響起,提前得越多,證明他們剩下的通關時間就越少。
哭聲、笑聲、尖叫聲、爭吵聲、慘叫聲混雜在一起變成一張張銳利的刀片無差別地攻擊著所有人的耳朵。
秦願不動聲色地關上窗戶:“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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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鍊大哥躲過一時,沒能躲過昨晚。
除了被扯斷掉在地上的金鍊和一地的血跡外,再沒有什麼能夠證明他真的存在過。
昨晚的噪聲折磨,音量實在太大。
所有人眼下的烏青變得更加嚴重,就連丁壹和秦願臉上都有了淡淡的疲倦。
有人實在頂不住身體的疲倦選擇先睡一天再說。
“再這麼下去,我都該神經衰弱,最後睡眠不足從而猝死了。”
鄒何新萎靡地含著胸,即便這樣看上去非常顯矮,他也不在乎了,他只覺得整個頭都在嗡嗡地響。
“既然我們都已經知道失蹤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壞孩子,兇手很可能就是幸福小區的住戶,那我們可不可以直接去詐他們啊。”
“就說我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