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一臉茫然地聽著母親嘴裡這麼些個身份的人,竟然是母親執著了幾十年,心心念唸的阿諾少將,心中瞬間提心吊膽了起來。
“母親,你……”
樓主拿出一塊柳葉般大小的銅質貼牌,上面刻著“花溪”二字,臉上泛起柔情的神色,搖了搖頭,寬慰著面前的阿言。
“不用擔心,關於阿諾的事,秦良大將軍的後人已經將她的事都告知於我。
我也都明白了,不過,那時在屋子裡的女子,果真是諾禾的後人,名叫季葉初,太師府的嫡女,如今也是北江三王爺的王妃。”
阿言第一次聽聞玉茗的真實名字,在聽到她是北江三王爺王妃之時,眼神中的落寞一閃而逝。
阿言看著母親手裡愛惜地捧著的銅製牌子,不由得伸出手接了過來,神色黯然地說道:
“我記得這個牌子,是阿諾少將送您的吧?”
在阿言小的時候,她便有印象母親總是掛在身上,但母親從不準別人提起自己的名諱,也是她幼時偶然間得知母親的名字叫花溪。
“是啊,早在阿諾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自己的一部分都被她帶走了,我亦不願聽人再喊我的名字。如今,還需要些時間來消化一些事情。”
阿言見到母親眼底的那份驚魂未定,也許她也並沒做好準備,於是連忙伸手握住母親的手連聲說道:
“母親,你還有阿言啊,阿言永遠會陪做母親的,無論母親想要什麼,想要做什麼,阿言都會努力做好。”
花溪看著面前的阿言臉上的義無反顧,似有些慌亂的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愧疚,
“阿言,母親自知從小對你苛刻有加,虧欠你許多。如今母親也幡然醒悟,希望你能原諒母親。”
“這些都不重要,阿言只想要在母親身邊,再不分開。阿言認為,無論阿諾少將是誰,母親都不需要去懷疑,去否定自己的感情。
其實,阿言從心裡一直都很尊敬阿諾少將,不僅救了母親,還成就了這百花樓,沒有阿諾少將就沒有母親,就沒有這百花樓昨日輝煌。
當然,阿言更崇拜母親大人,希望有一天也能像母親一樣,有一個自己傾慕的人,用一生去愛。”
阿言顫聲說著這些藏在心裡已久的話,花溪似乎也感受阿言的真意,心底積攢了幾十年的感情,在得到阿言認可的一瞬間化作淚水流了下來。
花溪從未想過,自己這麼多年不被理解的感情,最終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虧欠著的女兒。
“阿言,我的好女兒,以後,母親也一定會努力,做好一個母親。”
一旁的雅蘭看到樓主和自家小姐這幾十年的感情在這一時間的和解,也不由得流下了淚水。
正在這三人沉浸於感動之際,一個人影推門而入,打破了這三人的感動時刻。
“額……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季葉初看著面前淚流滿面的三人,尷尬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指著外面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先行告退,各位慢聊,慢聊……”
季葉初低頭準備退出去之時,花溪悄無聲息地將臉上的淚水擦拭掉,語氣瞬間恢復了平靜,淡聲說道:
“慢著,季姑娘可有事?”
這樓主怎麼被擄走一回來就知道了我的姓氏?!季葉初柳眉微蹙,但還是恭順地回答了樓主的問題。
“我……擔心阿言,阿言總是擔心您的安危,時常對您掛念,我來看看阿言是否還好。看著您沒事兒,我就放心了,嘿……”
“哼,季姑娘可是費心了,我把你弄昏之後交給了芙嬌嬌,你還能擔心我們阿言這些?聽說你們北江珩王想要整治我們這百花樓,怕不是過來捉我歸案,再將我與芙纖纖一樣就地正法吧?”
此時的阿言也恢復了神色,語氣嘲諷地說道。
季葉初見阿言如此誤會自己,語氣也並不如開始那般和順。
“阿言小姐誤會了。這麼多日潛伏於百花樓,我深知阿言小姐並非那種害人之心的人,於情於理都不該是您說的那樣,我也斷然不會讓那靜蘭會的人連累這百花樓,這點請樓主與阿言小姐放心。
但我也並非聖母,誰都想拉一把,能救則救從來都不是我做人的道理,我季葉初只做自己覺得對的事,在這百花樓魚龍混雜的地方生存下來的人也絕非只靠著裝腔作勢,也請阿言小姐收起自己偽裝的態度,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此時的你真的很弱。”
季葉初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