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悉窣作響。慶生欲制止,又不敢,只說:“不好吧,爸媽就住隔壁。”
蘇妹才不管那麼多:“你放心,我家房子,隔音效果好著呢。”
話畢,蘇妹變成一隻泥鰍,直往他懷裡鑽。
不知在岳父家裡,慶生有所顧忌。還是長途跋涉,到底累了。又或者,屋外少了水聲之故。總而言之,慶生有些力不從心。
蘇妹倒不算太貪心,吃完“宵夜”,便沉沉睡去。
陽光照進房間,慶生翻了個身,抓起手機看錶,才知九點半了。
床上不見蘇妹人影,應該早就起床忙事去了。慶生走出房間,碰到蘇妹,她面色紅潤,像一位新婚夫人。
打過招呼,才知她六點就起了床,送孩子上學,回到家,已經吃過早餐。廚房裡,還給他準備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
說完,還俯在他耳邊,輕語道:“辛苦了,慶哥哥。”
在此之前,蘇妹從未喊過他“哥哥”。聽她如此稱呼,慶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避開她,去廚房尋了杯子,刷牙洗臉。
吃罷早餐,攜蘇妹返回自己家。上午稍作休整,中午隨意吃些東西,下午開始,接二連三地走親訪友。
慶生在家住了三個晚上,每天的行程都相差不多。白天和親友歡歌,夜晚不管多晚,蘇妹都要求他回家。
久別新婚,此次回來,蘇妹溫柔了許多。但她的“命令”,他不敢不從。不管白天見了誰,喝了多少酒,慶生必定回家來。
用蘇妹的話來講,他必須交作業。而他內心亦多少有些負罪,有補償一下的意思。
那幾日,蘇妹成了一位賢妻良母,每晚煲各種湯,弄各式好吃的,一來滿足他的口腹之慾;二來他這幾日消耗太多,得補補身子。
這次回來,行程緊張,慶生馬不停蹄,把該走訪的親友,全都走了一遍。唯獨有個人,漏掉了。
並非無意,慶生故意的。
此人叫華哥,慶生髮小。兩人關係很鐵,慶生南下,棲身之地,還是華哥幫忙解決的。
按理說,最不該漏的人,當屬華哥。但自從上一回,方潔在長安,告訴他華哥夜會蘇妹之後,他心裡就有結下個疙瘩。
儘管後來,岳父證實華哥是他喊去的,並且兩人不算私密相會,在場的,還有岳父岳母一家。但那個心結,卻一直鬱積於心。
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他與果兒有了身體之歡。
而在此之前,華哥與果兒是一對情侶。不管怎麼說,果兒曾是好兄弟的女人,他有虧欠華哥之嫌。
當然,華哥對此一無所知。但慶生害怕見到他。
他在深圳時,果兒就刪了華哥的聯絡方式。華哥找不到她,屢屢打電話求助慶生,希望舊夢重圓。如今慶生回到家鄉,華哥更會想方設法請他幫助。慶生無法幫,不能幫,又不能對慶生講出實情。
事情如此複雜,躲著不見華哥,也許才最明智。
老家鄉鎮,地方畢竟不大。慶生走親串友的訊息,很快傳到華哥耳裡。
慶生再度啟程前往深圳的次日傍晚,華哥找上門來。
他帶來幾隻野兔子,進院門就直嚷嚷,爽朗大笑。
其時,蘇妹正準備做飯。華哥把兔子丟給她,笑稱慶生運氣好,剛好抓了幾隻野兔。蘇妹笑吟吟接過兔子,自去炒菜不提。
華哥進屋,見到慶生,打過招呼,自顧自坐下,又倒杯茶,邊飲茶邊談話。慶生見他的作派,把他家當成自己家,不免想起方潔的描述,於是心生不爽,又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在自己家,又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不能出格。
慶生飲著茶,望一眼屋外,蘇妹正忙著剝兔子,待會難免推杯換盞,於是心生一計。
寒喧完畢,講過許多套話、閒話打底,華哥扭頭一看,見四周無人,低聲細語,問果兒如何?
慶生挑她自考的事講了,至於她當上舍管以後的工作與生活,他一概不知。就連她報名自考,自稱亦為聽桃子轉述。
談及桃子,慶生倒滔滔不絕。
畢竟桃子有恩於她,兩人亦無秘密,可以放心大膽地講,就算蘇妹偶爾聽到,他也能解釋。
自從與果兒相好後,他細細考慮過許多事,包括桃子。桃子可以算作他手中的一張底牌,假如以後真有什麼緋聞,傳到蘇妹耳裡,慶生可以供出桃子,作為擋箭牌。
對桃子而言,這有些陷她於不義的風險。但只要他在她的事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