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姐送的臘肉,份量不小。慶生拎著袋子回去,柏州食堂,差不多關門了,他便往夜市方向行去,準備隨便吃個快餐。
途經夜市,要路過一家快遞公司。慶生想,果兒已經離開,臘肉也沒地方可食用。按理講,送給芬姐最合適。
不過,上次從老趙家回來,帶了些山貨,就給了芬姐。接二連三送禮給芬姐,她當然歡喜,只怕會多問一句,這臘肉哪裡來的,到時慶生就講不清楚了。
他與果兒,正在恢復期,芬姐與果兒關係緊密,這時可千萬不能出事。如此一想,慶生決定,把臘肉寄給老趙。
來而不往非禮也。自從老趙家回來,與他妻子加了微信。她時常來信,問候幾句。雖屬正常聊天,但慶生明白,她有一肚子委屈。
慶生不點破,但她從他的字面上,理解了慶生的意思。這就有些微妙了,兩個人,彼此理解,各自明白,便想著再多談些天。
可惜,她在東莞,離松崗有些距離,要不然,倒可以不時見個面,閒聊些天,解解悶兒,倒也不錯。至少,可以寬慰寬慰她,讓她不至於感覺,人生苦悶不堪。
慶生拿起手機,微了一下她。想不到,她立馬回覆了。寒暄幾句,慶生問她要地址,說寄點東西,給她嚐嚐。
她幾番推卻,最後,仍發來了地址。慶生會心一笑,拿了地址,去了快遞站。將臘肉寄給老趙老婆,手中無一物,輕鬆自在許多。
他抬腿邁步,見有家大排檔,裝修蠻不錯的,就餐的人也不少。於是,進去選了家小臺子,點了一暉一素,反正時間還早,乾脆再叫了一瓶啤酒,權當慶祝。
畢竟,今日辦妥幾件大事。最重要的,當然是黃經理所託。其次,霞姐和老趙老婆那邊,都有所交待。
菜上了桌,慶生端杯小酌。不時望一眼街頭,燈紅酒綠的世界,塵世繁塵的人間,令人感慨萬千。
酒飲至一半,蘇妹的電話終於來了。她告訴慶生,來岳母家了,剛一直幫忙弄飯菜,沒看手機。
慶生道了聲好,又說你辛苦了。
蘇妹一聽,笑稱,你啥時這麼矯情了?
慶生道:“我出門在外,家裡全靠你撐著,自然辛苦了呀。”
蘇妹說:“我發現呀,你南下之後,對我愈發好了。”
慶生說:“難道我以前對你不好?”
“那倒沒有。只不過呀。”
“不過什麼?”
“沒什麼,這樣挺好的。”
這時,慶生聽到岳母在喊蘇妹,慶生便說:“你先去忙吧。記得照顧好自己呀。”
蘇妹說:“謝謝老公。你也是哦。”
與蘇妹通完話,慶生又飲了一杯酒。慢慢地,酒快喝完了,菜也消滅得差不多了。慶生飽了肚腹,準備結賬。
到了收銀臺,小妹正在忙碌,他正好有了尿意,便去尋洗手間。洗手間與廚房相連,慶生解完溲回來,聽到廚房有人吵鬧,無意中望了一眼,看到蘇玉琴低頭垂首,正被人訓斥。
蘇玉琴來飯館上班,倒不時問候慶生幾句,每每慶生問她工作,她總答很好。如今一見,感覺事情全不一樣。慶生有些愧疚。他對她的關心,還是太少了。
雖說蘇玉琴與他無關,但她來深圳,畢竟多少因為他的緣故。她在銅仁時,他也極力鼓勵她走出來。她終於邁開腳步,南下了,慶生卻無法用他找個工作。
甚至,她來餐館上班,連具體哪一家,他都不知道。他問過一次,蘇玉琴沒提,他也沒罷了。如今想來,深感自責。可如今,面對她被責罵,他不能有任何表示。
蘇玉琴的種種行為,皆表示,她是個自尊的女人,倘若慶生知曉她在餐館上班,過得不如意,她會覺得沒面子。
有些事,還是不捅破的好。慶生結了賬,走了夜市,想著以後有機會,還是將她介紹到柏州,或許更安穩些。
次日週末,一大早,黃經理就打來電話,讓他也帶上相機。慶生心中嘀咕,你拍照,我帶相機幹嘛,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覺得遵照執行即可。
黃經理住在廠外,自家的宅府,他開車出行,特意繞到柏州,去接慶生。慶生帶上相機包,早早候在門口。
黃經理車到了,他搖下車窗,朝慶生招手。慶生疾行數步,準備坐前座,卻發現副駕駛位,早就有人了,是個女子,端莊賢淑,雍容華貴。
慶生不知她是誰,不知說什麼,怕說錯話,便緊閉嘴巴。車子再次駛上大道,黃經理作了介紹。原來,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