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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劫難

鄭蝶赴約那天是週日,一些工廠已經放假,地鐵上有許多拖家帶口,提著行李的人,臉上寫滿了回家的喜悅。

鄭蝶自小離家,在深圳待慣了,過年也沒離開,家鄉於她而言,只是一個模糊的名詞。

這次與“嫂子”見面,鄭蝶很重視。出發之前,特意化了妝。

做為一名濯足師,化妝對她來說,太正常不過了。但赴慶生的“家宴”,自然要鄭重其事。因此,她的妝束,是奔著知性優雅去的。

臉上淡妝粉黛,上穿白色針織衫,下著黑色褲子。黑白配,清爽乾淨,明亮溫暖。

出發前,鄭蝶特意帶了包。

那個包是半年前,一位客人送給她的,上面有淡灰色的斑點,像長頸鹿的紋身。

客人的東西,鄭蝶向來不敢要,怕收了,他們會生出非分之想。但這個客人不同一般,近半年時間,每個月都會去點她的單。

他話不多,濯足時,別人總會有些小動作,但他很老實,從未逾矩。在鄭蝶看來,他甚至有害羞。

直至去了三次後,有一回,他輕聲對鄭蝶講了一句:你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這話太老套了,但由這麼一個男客人講出來,鄭蝶到底笑了起來。

她的笑,倒不是嘲笑,而是覺得他可愛。

男客人或許覺得她不信,當即拿出手機,找出一張舊照片。上面的女子,當然不是鄭蝶,但的確和她有幾份相像。尤其那雙眼睛和鼻子,更幾近一模一樣。

因了這個原因,男客人再去時,濯足完畢,對鄭蝶說:“你什麼時候方便,我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鄭蝶想了想,答應了。

男客立馬笑了,那笑容如此燦爛,鄭蝶至今還記得。

見面前一日,鄭蝶無意中向朋友講起此事,朋友一聽,稱她膽子真大,還從網上找出一條新聞,講的是某男請一女子請吃,中途下藥,讓女子暈倒,不但劫了錢財,還劫了美色。

鄭蝶一聽,立馬嚇住了。隨後,朋友分析來分析去,最後認定該客人,是個變態男。

現在想來,她的分析實在過於離譜。但在當時,鄭蝶沒有朋友,從事濯足工作時日不長,受朋友影響,嚇得不敢赴宴。

隔了一週,那男子又來濯足,仍是點鄭蝶的號。鄭蝶見到他,既彆扭又害怕。彆扭是應承了人家,卻未赴約。害怕是怕他狗急跳牆,做出非凡之舉來。

結果,那男子仍如往常一樣,濯足過程一言未發。禮畢離席時,遞給鄭蝶一個包。

包一直放在角落的椅子上,鄭蝶起先沒在意,還以為他隨後的衣物。

客人送禮,鄭蝶自然不受。幾番推讓,男子將包塞到她懷裡,轉身就走。

鄭蝶愣怔良久,方回過神來。後來,她將包拿給同事看。同事見過世面,一眼就認出,這是名牌包,值兩三千呢。

鄭蝶驚呆了,不敢收受如此貴重之禮,想著等他再來,一定還給他。

結果,此後他再未來濯過足。到底覺得虧欠男子,鄭蝶便極重視這包。每有重要活動,才會帶包出席。

此次去慶生家赴宴,要見“嫂子”,自然得鄭重其事。

出了地鐵,原本想直接搭摩的,直奔目的地。

結果到了地面,鄭蝶突然改了主意,覺得時間還早,決計散步過去,順道看看風景。

來深圳這麼多年,她還從未到過鬆崗。以前,和雪姨在長安待過,離松崗近在咫尺,亦未踏足過此地。鄭蝶拎了包,提腿邁步,邊走邊欣賞沿線風光。

松崗這地方,屬於三不管地帶。深圳好多年前,已經禁摩,但在松崗,營運摩的仍稀鬆平常。

如今的治安,相比慶生岳父南下的年代,已經有了天壤之別,但仍不時有人鋌而走險,撈取不義之財。

很不幸,鄭蝶就遇到了這樣一位飛車黨。要怪,也只能怪那個包,太顯眼了。

如今的盜客,對手機什麼的,早就不感興趣,但搶包,好銷贓多了。況且,盜客瞧出,這包價格不菲。於是,盯上了鄭蝶。

她緩步走著,像個遊客。一點沒注意到,危險正在逼近。

突然,身後的飛車黨加速前行,一把將她身上的包奪走。鄭蝶反應倒很迅速,畢竟在社會上混了許多年,有不少社會經驗,見有人搶包,立馬緊緊地抓住肩帶。

飛車黨自然不放鬆,摩托受到阻力,緩了些速度,但仍在前行。衝擊之下,將鄭蝶拖倒在地。

盜客以為她倒地,肯定會放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