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臉上的羞色,紅到了脖子根。真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她在心裡,不停地罵自己。她使勁掐自己的胳膊,力圖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些。
她下了狠勁,胳膊上掐出一個紅色的痕印,很痛。
身體的痛,遠遠比不上心靈之痛。
蘇玉琴倚在牆上,額頭滾燙,不斷地喘氣。過了許久,內心的激鬥,仍不能平復。
她嘆了口氣,走進洗手間,不停地往臉上澆水。
再涼的水,也無法淋溼她內心的火焰。
她的頭髮打溼了,胸前的衣服打溼了。
她笑了,如此荒唐,罵了自己一句。笑著笑著,又哭了。
儘管如此,她仍無法讓心靈平靜。
她不管了,乾脆脫掉衣褲,跳進浴室,站在淋浴器下,任由淋浴頭恣意衝涮著自己的身體。
蘇玉琴足足站著淋了十幾分鍾,前塵舊事卻像影片一樣,在腦海裡清晰地重現。
她恨自己,恨以前的自己,可憐可恨,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什麼都忍讓,什麼都擔責,到頭來,卻兩手空空,成了為別人作嫁衣裳的傻女人。
她也恨現在的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顧念太多東西,恨自己總怕傷害別人,而到頭來,被傷害的人,永遠是她自己。
總而言之,那天晚上的蘇玉琴,像個瘋女人一樣。
一會兒否認,一會兒又肯定。
一會兒覺得自己溫柔迷人,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可憐可恨。
但不管如何,她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冷涼的水,也沒能淋滅她內心的火焰。
當她走出浴室裡,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好像被啟用了一樣,急不可耐地想要跑出去,和什麼人大打一架,以此證明自己的存在和價值。
蘇玉琴回到房間,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慶生,眼神裡射出的光芒,顯示她不再猶豫。
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開花,她要發芽,她要快快活活地,當一個正常的女人。
蘇玉琴緊緊抓住衣服下襬,腳步堅定地朝慶生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