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黃鶴樓一別,白夜去往了梁園找到了高適。
對於白夜的到來,高適很是欣喜。
他看著再一次意氣風發的白夜,眼神明亮。
而後的時間,白夜跟隨高適前往了塞北薊州參軍。
只是高適素有文名,白夜這些年來也算是小有名氣,張守珪對於兩人的安排則是在幕府做一個參軍記室。
只是高適一心上陣殺敵,豈能願意如此蹉跎。
他請求張守珪能夠讓他帶領馬隊。
高適看著張守珪拜下:“將軍,安東諸郡是我祖父三十年前征戰之地,子孫不孝,不敢愧對先祖,必得披堅執銳,上陣搏殺。”
張守珪聞言大笑,對著人群招手:“來來來!”
一名雄壯無比的藩將從人群中走出,整整比高適高出一個頭顱之多。
“他帶了一隻先鋒馬隊,你贏了他,我就給你一隻馬隊,如何?”
“多謝將軍。”
高適轉身看向藩將:“比什麼?”
“相撲。”
藩將甕聲甕氣的對著高適說道。
兩人做好架勢,隨後猛然的碰撞到了一起,只是高適在力量上比藩將要遜色不少。
好在李白曾經教他搏擊之術,高適在藩將攻來之時,借力將藩將摔倒在地,贏得了在場眾人的一陣歡呼。
張守珪見狀將令牌拍在桌子上:“好!不愧是高家後人!”
高適如願以償的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馬隊,而白夜也就成了高適手下的一名騎卒。
兩人在薊州一年,整日演武對練,再也沒有寫過一首詩。
......
“契丹發兵了!”
一名士卒掀開了營帳,對著高適彙報。
而後兩人所在的馬隊,奉命去偵查契丹兵,但數月之間,都沒能找到契丹主力所在。
一個月圓之夜,馬隊被契丹兵伏擊,契丹引火燒原,等馬隊撤出已經損失了好幾個兄弟。
在馬隊休整之時,一名傳訊兵趕來。
“將軍有令!右軍斥候騎兵一旅,西北十二里外,小河南岸被圍,全隊急發解圍!”
眾人聞言連忙躍上戰馬,隨著高適的命令下,策馬奔襲。
只是等馬隊趕到,已經沒有了契丹人的身影,高地之上曾與高適對戰的藩將,身體被數支長箭穿透。
他跪伏在那裡,手中握著的是未曾倒下的殘破唐旗。
高適下馬接過他手中的唐旗,隨後將他們的屍骨焚燒。
至始至終,馬隊一直沒有找到契丹軍的主力。
馬隊所得到的下一個將令,就是全軍退回守地。
而退軍,比起進軍,更是兇險,一隊契丹士兵跟隨在了馬隊的後方,不斷以弓箭射殺唐軍。
看著戰友一個個墜馬,高適選擇了回身迎戰。
“下馬!下馬!”
高適呼喊著,與剩下的人組成一道單薄的防線。
白夜橫刀執盾,看著衝來的契丹騎兵,不由的嚥了嚥了口水。
戰馬衝擊而來,所帶來的強大慣性,直接讓士兵的身體飛出數米,而後躺在地上,不由的抽搐著失去生命。
白夜以盾格擋下契丹士兵刺來的長槍,而後揮刀斬斷了戰馬的小腿。
這一戰後,回到守地的馬隊,只剩下了三人。
......
塞北多風雪,中帳暖如春。
張守珪摟抱著歌姬,看著翩翩起舞的女子們,開懷大笑。
風雪夜中,副隊看向兩人:“走吧,薊州軍不是你們久留的地方。”
副隊一把扯過高適身上的唐旗扔到了篝火堆裡:“回鄉吧。”
......
驛站之中,白夜與高適兩人合衣而臥,久久不能入睡。
聽著老驛官吹弄著淒涼的樂曲,乾脆走出了驛站。
漆黑的雪夜之中,無數的火把組成了一條紅色的長龍。
見二人走出,老驛官停下了吹奏:“那是發往隴西的兵,頭髮比我都白了,還不能卸了盔甲。”
“那是驛站的詩板嗎?”
“南來北往愛寫詩的,都要在那裡留點東西,你也要寫?牆邊那有木炭。”
白夜看著高適的身影,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伴隨著老驛官淒涼的吹奏,兩人不約而同的拿起木炭。
高適寫下了【燕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