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背靠著牆,聽著馬蹄聲逐漸靠近只覺得心都快要跳出來。
她記得,竹屋那日是沈枝熹和那個瞎子的拜堂之日。
這麼多年,她雖然不問可心裡卻明白晚螢的父親八成就是那個瞎子,只看晚螢和他長的幾乎相似的臉就知道。而後來沈枝熹隻字不提那個人也從未表現出難過心痛或是恨,由此可見,她並非是被那個瞎子給拋棄,反而可能是……
所以,所以……
眼下她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靠著一點迷香的線索追到了月京城,可月京城這麼大,她無法確保自己能夠順利的找到沈枝熹。
若有人幫忙……
可,沈枝熹既決定和那個男人斷了聯絡,她若擅自做主找了他,沈枝熹會不會恨死她?
而且,沈枝熹和那個人之間的糾葛,她並不是十分清楚。
萬一沒辦成事,還給沈枝熹帶去新的麻煩怎麼辦?
她糾結不敢定且沒有誰會給她時間等著她決定,騎白馬的人已經從巷子前過去了。
她閉上眼,平復呼吸只道罷了。
本來也就沒想過要靠誰,就算沒碰見他,她也就只是一個人的。
想著,又從懷裡摸出一隻銀哨子,是用來召喚玉蜂的,方才被打了個岔以至於沒追上玉蜂。邁出巷子,正要吹哨卻冷不丁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也沒防備,口中正大聲喊著話呢。
“漣舟,你等……”
話沒說完,突然撞上個人這便將他的話頭打斷。
是個男人。
他身子重自然影響更小,倒是方柔險些被撞得摔到地上去,所幸他反應倒是快,眼疾手快的就將方柔拉了回來。
“你…你沒事吧?”
男人的聲音聽著溫潤,如沐春風的。
方柔揉著被撞疼的胳膊,擰眉抬頭這才瞧見那個人。他長的很好看,月京可真是人傑地靈,遍地都是美男不成?
男人看她的眼神,更是有些驚豔。
偏那驚豔中還帶著些有風度,有涵養的禮貌。
方柔確實是生的好看的,同沈枝熹的熱烈明豔不同,她的美麗帶著柔弱感,讓人尤其是男人會本能的心生呵護之意,可同時她的目光又炯炯有神不似面容軟弱,強烈的落差確實引人注目。
可方柔盯著他瞧,卻不僅僅只是因為他長的不錯。
而是她總覺得這男人的眉宇間透著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是在哪裡見過。
“你……”方柔先回過神來,動了動胳膊。
面前的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拉著她,忙鬆了手往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話至一半,他又抬了頭望著方柔身後的方向咧起嘴來,“國舅大人,原來你聽到了。早些時候聽說你回城了就想去找你,可後來又聽說你進宮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方柔聽著回了頭,頓時暗叫不好。
是方才那個騎白馬的男人回來了,他本就騎的不快,能聽見喊聲倒也不奇怪。
只是,國舅大人……
當年的那個瞎子竟然是當朝國舅,這個事,沈枝熹知道嗎?
像她這種遠離月京之外的平頭百姓,哪裡見過什麼國舅,這些大人物隨便一句就能發落了她,因此心裡總是會發怵,且既然決定了要替沈枝熹,那自然是要遠離的。
可不過才邁出一步,身前的男人卻伸手將她攔住。
“你等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受傷,過會兒我送你去醫館。”
“不……”
“國舅大人。”那人急衝衝的,又對著宋漣舟笑說:“今夜有事先不同你說了,但是有一點,這次回來你該娶我妹妹了,我妹妹等了你這麼多年……”
“寧誠侯府家的嫡女,我高攀不起。”
“高攀?宋漣舟,你堂堂國舅,誰高攀誰?你是不是……”
“謝景時!”聽這語氣,宋漣舟是生氣了。
而方柔眉頭緊蹙,心裡泛著洶湧波濤。
今兒究竟是走的什麼運,一下子遇上兩個如此人物,一個國舅,一個侯門之子。她抬眸看了眼身側的男人,既然寧誠侯府家的嫡女是他的妹妹,他自然也是侯府的人。
注意到她的目光,謝景時看了過來。
面對她,謝景時又是另外一副面容,怕她久等便只能對宋漣舟妥協。
其實,他明白宋漣舟的意思。
他和宋漣舟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