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時,趙玉姝曾在身上藏過簪子,在流煙取血時扎過她,險些就扎中了她的脖子。
自那之後,即便有人押著,流煙也一定要在每回取血前親自搜過身才會安心。
趙玉姝懷裡的鏡子是藏不住的。
“這東西……”
“這我母妃留給我的!”
趙玉姝衝著流煙喊,喊得她擰起眉。
“一個不值錢的破鏡子有什麼好留的,別又是當年之物,裕妃真是病的不輕,皇長子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一直留著皇長子曾經穿過的衣服,物件什麼的,難怪沾上晦氣這就給病死了。”
說著,她將鏡子摔在地上。
“你憑什麼摔我的東西,你也不許這樣說我的母妃!”
“我就是摔了你能如何,我就是罵了你母妃又能如何?”
流煙的面色頗有些猙獰,她抬腳踩在了鏡子上,那鏡子本就因為那一摔而摔出了裂痕,再經這般碾壓難免碎裂的更多。
趙玉姝生生被拉著,奈何不了半分。
只有眼淚越流越急,止不住的抽噎。
縱然是這樣,流煙仍不肯放過,取過桌上圓盤中的刀,用刀柄重重按在趙玉姝手腕的傷口上。
許多傷都是未癒合的,這麼一按,血又流了出來。
流血也罷了,而且非常的疼。
趙玉姝終究也還只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即便極力隱忍不讓自己痛出聲來,可眼淚終究還是不太爭氣。
最後,她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流煙走的時候,甩下一瓶止血藥。
只是趙玉姝伸手去撿的不是藥,而是那柄幾乎碎完的鏡子。
腕上的血順著手指往下流,滲進鏡子碎裂的縫隙中,她小心翼翼將鏡子捧起來,輕聲安慰自己。
“不哭,不哭,至少還有哥哥。”
她要活著去見哥哥,哪怕只有一面也行,這樣她就算死了也可以把這個好訊息帶給母妃,母妃要是知道她見過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要活著,我要活下去。”
*
翌日。
清早起了床,沈枝熹便去問方柔有沒有見過祁願。
“祁願我沒見過,不過我方才從廚房過來,聽說那莊玉嵐今日要帶你出門採買,說是為後日宴席做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