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帶你們回去,那我就跟你回家。”
說話間,宋漣舟抱住了沈枝熹的腰,將她緊貼在自己的胸膛裡。
快要落山的斜陽正從大門外照射進來,落在他寬厚的肩背上,將他那一身的黑色灑上金光,連同他口中的話也一起變得熠熠生輝,聽的人心動。
“宋漣舟……”
“我也好累,前幾日帶兵出城剿匪都沒怎麼歇息,昨夜因為姐姐的事又熬了大半宿,早晨不到卯時就起來了,到現在只覺昏昏沉沉,甚是疲乏。”
宋漣舟俯首,將下巴磕在她的肩上。
“那你還不快回你的國舅府去休息。”
“我不回去。”宋漣舟將她抱的更緊,儼然已經快要睡著一般,語氣輕淺說:“我只想和你們在一起,沈枝熹,為什麼還要近一個月,我才能娶你。”
“宋漣舟,我們說好了的……”
“我是說好了陪你一起演戲,但沒答應作罷婚事,我想要你,不會改變。”
沈枝熹掰開他的手,回身望著他。
一張口,卻又噎住。
宋漣舟那個清澈又受傷的眼神,又讓她想到從前的唐舟,腦子裡被拋棄後的唐舟一下子有了準確的樣子,大概就是這般迷茫受傷的模樣。
“我……”她又再開口,卻再次頓住。
記憶倏地氾濫而出,心中腦中出現的全都是竹屋中對她百依百順的那個唐舟,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拒絕,永遠只對她說“好”的唐舟。
他眼巴巴看著她,看的她心生酸楚。
“下面的人說找到幾株粉色的鈴蘭花,我讓他們弄到府中來,你什麼時候去看看?”宋漣舟期待道。
“不要。”沈枝熹滿口拒絕,坐到床上去,“我不喜歡。”
“好。”宋漣舟點頭,順著她的意思又道:“不喜歡便不喜歡,我回去就叫他們把粉色鈴蘭花丟了,只留下白鈴蘭。”
只留白鈴蘭。
短短一句,又再讓沈枝熹鼻子發了酸。
她高抬著頭,眼眶迅速生紅,“宋漣舟,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就是個笑話。”
“為何?”宋漣舟不解。
“為何?你說為何?我一個義正言辭認為全天下沒有一個好男人的人,誇下海口稱不需要男人相伴卻一而再再而三因你亂了心神,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不覺得。”宋漣舟朝前一步,鄭重說:“你心裡有我,我很開心。”
“我心裡才沒有你!”
沈枝熹將被晚螢抓著進屋放在床前的粉色蝴蝶風箏往宋漣舟身上扔,他小心接過,再要往前一步卻被她呵止。
“你別再過來了。”
他便果然不再往前,甚至退了兩步。
“你一會兒恨不得吃了我似的,一會兒又同我柔情似水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沈枝熹道。
看著她發紅的眼眶,宋漣舟怔了會。
他將風箏放到床前的矮凳子上,回身才對著她認真說:“我之前生氣,氣的從來都不是你不愛我,也不是氣你從前的狠心絕情,我只氣你如今當著我的面還要再騙我,我真的被你騙怕了你明白嗎,只要你不再騙我,我什麼都可以原諒你。”
沈枝熹別過眼,怪聲怪氣地回:“我才不需要你原諒。”
他沒回話,只大手拉開他自己的衣襟。
“你幹什麼?”沈枝熹大驚,起身退到邊上去,“阿螢還在這兒呢。”
外面的門也還開著,他現在的膽子都已經大到這種程度了?
偏宋漣舟還不做解釋,脫下外衣便大步往前踏到:“睡覺。”
“你……”
沈枝熹雙手環胸正想著怎麼脫身,宋漣舟卻已經在床上坐下並側身去掀開被子將晚螢往裡抱了抱,隨後翻身躺進了被子裡,接著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留沈枝熹無措的站在床前,一臉的狼狽之色。
原來,他說的睡覺就只是單純的睡覺。
她站在床前,看著床上一大一小兩個人,久久回不了神,久到宋漣舟呼吸緩緩真的睡了過去。她嘆著氣靠近,俯身撐著床身子往裡探,她是準備衝晚螢去的,可在經過宋漣舟上頭時,還是沒忍住停了下。
她俯看著宋漣舟的臉,回想今日他抱著晚螢在山裡時的畫面。
那畫面太過美好,美好的讓她根本不敢多看。
怕,不小心就會深陷進去再抽不了身。
片刻,她揮去別樣心思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