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能感覺的出宋漣舟看她的眼神,要將她生吞活剝,抽筋拔骨似的。
可最後,他也沒再說別的,轉過身便踏出了門去。
頭也不回,直奔醫館大門。
“公子。”衛鴻追上去,方才聽了許久也已經聽出了個大概,“公子是懷疑謝侯爺的私生女就是當年的白鈴蘭嗎?”
“不是懷疑。”
宋漣舟停了停,看著跟前白馬。
“她就是。”他輕道。
片刻後,語氣發涼咬了牙再重複說:“她就是白鈴蘭!”
“可是方才,她都沒開口說話,怎麼驗證……”
“她說與不說,有區別嗎?”
說罷,他翻身上了馬,留下一句,“別跟來。”
隨後便在衛鴻擔心的目光中,逐漸遠去,他騎的不快,甚至是慢慢悠悠懶散晃盪一般,卻也只是看似悠然,那漸漸隱入人群的背影明明快要破碎消散一般。
他捏著手裡的糖袋子,拇指指腹劃過被燒了一半後重新縫補起來的地方。
縫合處的針線做的實在難看。
就像是他的心,怕也是難看的回不到當初了。
“既然這樣,那咱們也該好好算一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白鈴蘭,這一次我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
醫館後院。
沈枝熹仍在同謝暮雲對峙,她起身迎視著他,目光裡的冷漠比方才對著宋漣舟時更加的徹骨。
“謝暮雲,你倒是聰明的很。”
面對這樣不敬的稱呼,謝暮雲也並不生氣,反而是笑意盈盈的。
“三年前,宋國舅為救皇后和皇子而遭刺殺失蹤,後來他被找到的地方就是雁州,回來以後他便上了戰場,這些年軍功無數,皇上及皇后有心為他賜婚卻全數被他拒絕。月京城的人私下都猜他是不近女色,甚至是有什麼龍陽之好。便是昨夜聽說他當街救了你,我都沒懷疑過什麼,只當是意外是湊巧。可今早,我見過你女兒之後便一下都明白了。”
“呵。”他冷笑,停了停,“哪是什麼湊巧,孽緣罷了。”
他的目光銳利且深邃,緊盯著沈枝熹的臉。
“你一定不想讓宋漣舟知道孩子是他的吧?”
“我想不想,不都是取決於父親您嗎?”
父親兩個字,她唸的很重。
“我也不是傻子,您都要傷害我女兒了,我又有什麼豁不出去的,如果讓他知道能夠保全我女兒的性命,我自然是沒有什麼想不想的。”
“是,國舅的女兒我自是不敢亂來。”
話是這樣說,可謝暮雲的面色卻無半點懼意。
“可那之後呢?一旦你女兒國舅之女的身份暴露,你又當如何自處?你還能把你的女兒要回去?且不說宋漣舟會不會報復你,就算他不會,可將軍府呢,皇后呢?宋老將軍、國丈爺可是睚眥必報,你如此傷他兒子,他會放過你?”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