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被聖上擼去了京畿大營差事,賦閒在家無事可做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朝野。機敏之人很快意識到:端王這是被聖上厭棄了。換而言之,端王失勢了,不值得再花心思結交了。
端王府門可羅雀,除了採買的僕從,半月不見賓客來訪。對此秦闕倒也看得淡,他根本不關心有沒有人給他遞摺子,而是悶在府中一遍遍地思考著春獵那一日見到父親景瑞帝時該說些什麼。為此他特意問溫珣要了個小冊子,將想說的話記錄了下來。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已經到了五月,春獵近在眼前。這期間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大皇子妃早產了,生下了大皇子府的嫡長子。不過嫡長子的到來並沒有喚醒大皇子的父愛,在大皇子妃生產後的第二日,大皇子便去風月場所左擁右抱去了。
二皇子府也迎來了一件喜事,二皇子秦璟納了大司徒孟謙的嫡次女為側妃。入了二皇子府,孟姑娘終於不用被大皇子騷擾得無處可躲了。成親那日,二皇子秦璟還派人給秦闕送來了請柬,邀請秦闕和溫珣去赴宴。結果秦闕半點面子都不給秦璟,自己不去也就罷了,他還認真告訴溫珣:“秦璟不是好東西,他這人從裡到外都是壞的,別和他沾邊。”
於是溫珣和秦闕一起窩在了端王府,直到春獵那一日,才踏出了家門。
到了五月,溫度變高,溫珣換上了輕便的衣衫,怕熱的他手中還握著一把摺扇。太陽有些大,翻身上馬後,溫珣手中的摺扇“唰”的一聲展開,他抬手用摺扇擋住陽光,眯著眼對站在門口眼巴巴看著他們的兩位姑娘說道:“快回去吧,外頭曬,別熱到了,等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禮物。”
袖青笑容溫婉:“玩的開心。”紅玉痛並快樂著:“瓊琅,早去早回,王爺一路順風……”春獵為其三日,能三天不見王爺,紅玉覺得好開心。可一想到三天看不到溫珣,她又覺得日子難熬。
秦闕翻身上了溫珣身側的俊馬,沉著臉瞅了瞅手握摺扇的溫珣和兩個眼巴巴的侍妾,而後眼神幽深道:“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是你的侍妾。”
溫珣手中摺扇一收,正色看向了秦闕,“王爺,這話不能亂說。”他和兩位姑娘清清白白從未有過逾矩之舉,從入府至今,他和兩位姑娘從不私下見面。
秦闕“嘖”了一聲,目光從溫珣溫潤的眉眼上掃過,右手握緊了韁繩:“我就這麼隨口一說,你別激動。再說了,我都不介意……”不怪兩位姑娘尊敬溫珣,就算是他也喜歡和溫珣呆在一處,誰不喜歡芝蘭玉樹的美人?更何況溫珣說話做事妥帖,和他相處時如沐春風。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溫珣也摸清了秦闕的性子,秦闕喜歡直來直去,有時候會口無遮攔。這很好,見識過說話九曲十八彎的人後,他覺得秦闕這樣的性子更好相處。
部曲們已經準備好,秦闕再一次轉頭看了看溫珣,見溫珣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著摺扇,他忍不住提醒道:“你把你那扇子收一收,一會兒要騎快馬,你得兩隻手抓韁繩。”不得不說溫珣學東西很快,短短半月,他已經學會了不少馭馬之術。只是到京郊獵場有一段距離,溫珣從沒單獨騎行過這麼遠。
溫珣將摺扇別在腰間,雙手握住了韁繩,笑眯眯道:“我知曉了,謝謝王爺關心。”
秦闕瞅著陽光下白得像是發光的溫珣,嘀咕了一聲:“魚是好東西……”他觀察了許久,溫珣就像是曬不黑一樣,想來是吃魚的功勞。
隨著秦闕一聲令下,眾人策馬揚鞭向著京郊獵場而去。
出城之後暖風習習,官道兩側景色宜人。眾人一路向西,直奔獵場,越向西遇到的車馬越多,有些王公貴族拖家帶口,隨行的馬車足有上百輛。比起這群人,秦闕身為皇子,帶的部曲和家眷只有十幾人,委實不夠看。
不過端王一行騎著清一色的黑駿馬,從笨拙的車隊中穿行時,引起了無數人的豔羨。秦闕輕嗤一聲,眼神諷刺地看著這群人:“打個獵罷了,竟然擺出這等陣仗,若是讓他們打仗,豈不是要把房子駝在馬背上?”
一個時辰後,眾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溫珣艱難地翻身下馬,剛出城時,他還能坐直身體,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腿內側被馬背磨得火辣辣,到了最後,他不得不俯下身將上半身壓在馬背上,以減輕大腿處的疼痛。
狼狽,太狼狽了。溫珣呲著牙扶著馬脖子上的轡頭聲音微微顫抖:“我想,我還是需要一個馬鞍的。”原本想著等授官之後再獻出馬鞍圖,換來更進一步的機會。現在看來得先做一個馬鞍,挽救自己的大腿才是當務之急啊!
秦闕難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