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闕自動忽略了秦璟話語中的虛情假意,準確地提煉到了精髓:“瓊琅的恩師讓你照拂他?也就是說,瓊琅入仕之後,本該是你的人?”哪怕秦闕對官場的事情不在意,也清楚大部分入長安參加考核的賢才早就被朝中的各勢力內定了。他想過溫珣可能也是早早站隊的賢才之一,但是轉念一想,若是他早站隊了,也不會遭遇這種糟心事。
溫珣抿了一口茶水,笑容中有幾分苦澀:“離開吳郡前,恩師對我說過,到長安後如果有不便的地方,可以去二皇子府上尋您。我知曉恩師的意思,他是想讓我在您面前過個眼,考核的時候能行個方便。可我當時只想看看憑著自己的實力,究竟能在考核中取得怎樣的名次,等名次出來之後再去見您。”
秦璟嘆了一聲:“文人風骨,能理解。若是我,也希望自己能拿出實力再與人對話。”
秦闕的面色變了又變,他冷聲道:“所以呢?那一日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到底是誰害了我和瓊琅?”
秦璟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道:“行遠,你就不能讓為兄多和瓊琅說幾句嗎?你啊,性子太急,難怪會著了別人的道。”
秦闕沒好氣道:“整個朝野中,能暗算我的人就那麼幾個。實不相瞞,我還懷疑那一日之事你是幕後主謀。”
秦璟擺擺手哭笑不得:“罷了罷了,不能和你計較。”他折返到案桌後方,從厚厚的一疊冊子中抽出了一封帖子遞給了秦闕,“你自己看吧,我也是廢了一番功夫才查到了這些,你可看仔細了,看完了別再攀咬我了。”
溫珣放下茶盞,和秦闕湊在一處,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上面的資訊。
正如秦闕所言,整個朝野想要暗算他並且能暗算他的人就那麼幾個,既然不是二皇子,那主謀就是大皇子了。大皇子先前試圖拉攏秦闕為自己所用,被秦闕拒絕之後就懷恨在心。後來又聽說秦闕和二皇子走得近,他怕秦闕帶著長安營投奔到秦璟懷裡,於是就想了個辦法破壞兩人的“交情”。
正巧秦睿得知這次考核第一名是揚州郡守推薦給秦璟的賢才,他那不太聰明的小腦瓜子一轉,就想出了讓秦闕睡了溫珣的主意。他知道秦闕不好龍陽,也知曉秦闕性如烈火,發生這件事後必定暴跳如雷。
能離間秦璟和秦闕的“感情”,又能順便折了秦璟將來的一個棋子,此事何樂而不為?
冊子上寫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策劃者參與者標得清清楚楚。溫珣呼吸急促了幾分,捧著冊子的指尖輕輕顫抖著:“真相竟是如此可笑。”
只是因為莫須有的情報和一時興起,他就被秦睿斷了前程毀了聲譽。他早就該猜到的,秦睿第一次看他,就篤定地說他是二皇子的人,還告訴他恩師舉薦他的摺子比他先入二皇子府……
溫珣以手扶額,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而他身邊的秦闕已經炸了,秦闕猛地站起來將手中的冊子重重往地上一摜,上前幾步身體探過案桌一手提著秦璟的衣襟將他從椅子上拽起,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上面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秦璟的臉被迫和秦闕面對面,他神色從容,甚至還很有興致地笑了笑:“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不出來嗎?”說完後他拍了拍秦闕的手:“快放下,營帳中人多眼雜,被有心之人看到了,指不定告你一個欺辱兄長的罪名。”
秦闕手一鬆,身體踉蹌了兩下,整個人頹喪地坐回到了先前的椅子中:“是他,怎麼會是他?”他知道秦璟的性子,若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他是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更何況裡面的細枝末節都和他們之前收集到的證據一樣。
他就是沒想到,那個隱藏在他身邊的細作,竟然是張巖!他深深信任的幕僚,陪著他在涼州戍邊軍中摸爬滾打,又一路陪著他入了京畿大營。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細作?又怎麼會害他?
秦璟理順了衣襟,慢條斯理坐下,唇角帶笑地瞅著失魂落魄的二人。溫珣和秦闕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很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我們這位大皇兄雖然是個草包,但是陰損的手段卻一個不少。他這人記仇,但凡看你不順眼,事後會千百倍討回來。我就不一樣了,我這人心胸寬廣,即便先前你我有些許誤會,我亦能一笑而過。”秦璟手背撐著下顎,眼底閃著精光,“你知道你這次為什麼會被人頂替了嗎?”
雖然親近之人扎刀讓秦闕驚怒又悲痛,但是事關京畿大營,他還是強壓住了怒意回應了秦璟:“為什麼?”
秦璟微微一笑:“因為先前你在泰來樓打了兩個人,一個是承恩侯次子,還有一個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