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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睡不著:“主子,奴婢守著你吧。”

“不必,囑咐嬤嬤跟綠蕪,夜裡都不用過來了。”

紅苕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喻玉兒才披了件衣裳去外間窗邊坐下。

下午睡了一覺,此時她還不是太困。

窗外的風聲漸漸停下,雨聲卻清晰入耳。雨滴打在院落的枯草上淅淅瀝瀝,已經有了快入冬的寒涼。喻玉兒腦海中又浮現了上輩子的種種。

周長卿這個人……真的很出色。若不是這樣,她不會執迷不悟十幾年。但守著別人巴望著別人過一輩子實在太苦了,她最怕吃苦了……

桌案上的燈芯劈啪作響,光色在她臉上抖動,更顯得她身影單薄。

慢吞吞地吐出胸口的鬱氣,喻玉兒告誡自己莫要再反覆咀嚼痛苦,將心神挪開。

白皙的手指慢慢摩挲著茶杯沿兒的花紋,現代的很多人和事她已經記不得。如今能回想起來的,只有她本碩博七年的求學的經歷。印象深刻的是她在實驗室解剖青蛙、兔子,給醫用假人縫合傷口,還有偷懶被老頭兒拿病例敲腦袋的記憶。

她死的突然,不知老頭兒是不是很生氣。

她正想的出神,門突然吱呀一聲輕響。

一陣夾雜了雨腥氣的風拂過紗帳,吹進了內室。

纖長的眼睫眨動了下,她扭過頭,就見一個修長挺拔的人立在門邊。

身形很高,約莫八尺有餘。搖曳的燭光下,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優越的眉骨和鼻樑,烏黑的髮絲與紅絲絛一起被風吹得飄散……那人身上還穿著款式極簡的喜袍,在燈火下鮮紅似血。

——是周長卿。

喻玉兒一愣。印象中,周長卿已是十年後冷峻沉穩,氣勢駭人的成年男人模樣。這通身清貴姿容絕美的少年模樣,倒是久違了。

四目相對,喻玉兒坐在貴妃榻上沒有動。消薄的身子端正,身上的喜袍已經解下,只穿著單薄的同色中衣。

燈火照著,有些清透。光攏著她巴掌大的臉,好一個瓊鼻秀目,玉骨冰肌。似是聽見動靜側身看來,一雙墨玉般的眼睛此時沉靜地凝視他。

屋中龍鳳燭已經燃了大半,屋中彌散著冷梅香氣。

周長卿也有些意外。他料到過喻家女生得必定不算差,卻沒想到生得如此絕豔。姿態也沒有尋常閨閣女子的忸怩,安安靜靜,坦坦蕩蕩。這叫見慣了女子羞紅臉頰的周長卿不禁詫異。

不得不說,這一個照面,叫他這些日子以來胸口積鬱的憤懣與鬱氣,莫名散開了些。

頓了頓,周長卿斂了神色,闔上門。

屋裡靜悄悄,腳踩在地毯上沙沙的聲音。靠得近了,他見這新婦生的美。只是身子骨兒看起來好似要比一般姑娘家單薄許多,臉色也差,很有些病弱的樣子。

周長卿此時才想起當初婚事定下時,長隨侯東曾提過一句,喻家姑娘乃難得一見的姝色。

周長卿扯了扯嘴角,垂眸靜靜地盯了喻玉兒許久。

嗯,確實生得罕見美貌。

“蓋頭是你自己揭了?”

周長卿今夜是來完成任務的。但面對喻玉兒,鬼使神差冒出這句話。

喻玉兒也被他問的一頓,蹙了蹙眉頭,她看向窗外。反問:“我不能揭嗎?”

窗外早已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因為秋雨,更添了幾分夜雨寒涼之意。

周長的卿喉嚨一噎,知她這是在怪他來得晚。

默了默,他放棄了與新婦爭口舌,取了桌上的合巹酒端來。

素白的柔夷端起其中一杯,正準備抬手,鼻尖嗅到一股清淡的木質香。周長卿不知何時離她這般近,正垂眸凝視她。那雙叫人看不透的鳳眸中清晰映出了玩味。

喻玉兒想了想,起身往內室走,在喜床坐下。

遙遙地朝他舉杯,而後仰頭一口飲盡。

酒水用的是清酒,但喻玉兒幾輩子沒有喝過酒,陡然一口灌下,引得她劇烈咳嗽起來。

辛辣的味道順著喉嚨吞下去,蒼白的臉頰也因咳嗽浮現出薄紅。氤氳的眼角也泣淚泛紅。

喻玉兒擦了擦眼角,淡聲:“我知世子娶我乃權宜之計,只因長輩之命不可違。世子安心,我有自知之明,不會過多打攪。今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人搶了去。周長卿看著床榻上的少女,眉頭慢慢擰了起來。

這自己不願跟旁人不願,可是兩個意思。

周長卿長這麼大,對他有意的女子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