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制不住, 伸著雙臂,要於崢抱。
於崢心疼地張開懷抱,將小姑娘攬進懷裡, 聽著她不停地抽泣,感覺自己胸前都被淚水染濕。
淚水是鹹的話,那他現在的心臟就被劃了傷口。江渚的淚水就順著紋理滲透進了他的心臟,刺得火辣辣的疼。
於崢看她抽抽搭搭的哭著,一隻手輕輕在她後背拍著安撫。而後低頭,目光帶著心疼,在小姑娘的發頂落上細細密密的輕吻。
慢慢讓小姑娘情緒平復下來,感受到她的乖巧,又用力收緊了和她的距離,隔著薄薄的內搭,能夠感受到兩人的呼吸和溫熱,於崢這才喟嘆一聲。
她在他的懷裡,這世界才完整了。
等到她平復差不多的時候,江渚抬頭,看到他襯衫胸前的那片濕了,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因為剛哭過,眼眶還是紅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一樣,水靈靈的。
感受到於崢炙熱的目光,羞極了,耳根都悄悄爬上了紅色。
伸手去遮於崢的眼睛,輕聲的嘟囔,「很醜,你不要看。」
於崢視線變為黑暗,可也起了小心思,故意眼睛一眨一眨的,用長眼睫毛去刷江渚的手掌心。
整得江渚手心都是癢意。
江渚正準備把手抽回來的時候,剛一有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於崢抓住了手,放到自己唇邊,輕吻了下。
江渚像是觸電一樣,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紅著耳朵,低著頭,不說話。
於崢輕笑了聲。
江渚耳朵更紅了,能滴出血一樣。
這聲音,完全就是渡卿大神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輕笑,真人就在她身邊,要炸了。
於崢也不再逗她,問,「餓嗎?」
江渚搖搖頭,剛才聚會上為了躲避他的目光,她沒少吃東西。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回答別人的問題,應該是餓了吧。
江渚:「要不我們再去吃點別的吧?」
於崢說了聲好,想著江渚兩下截然不同的回答,想到什麼似的,眸子裡染了笑意,亮晶晶的去看她。
帶著暖意,若隱若現的輕笑披上了寵溺的面紗,壓低嗓音,「水水,我不餓。」
所以這是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吧?江渚咬咬唇,別過臉,聲音小小的,「我們還是再去吃點吧。」
於崢應了好。
趁著車子啟動的空檔兒,江渚問了句話,「阿崢,我想聽聽後來的事情可以嗎?」
想知道他究竟遭受了怎樣的苦難,是不是過得好,以及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沒有和自己聯絡。
於崢聽江渚這樣問時,眼睛眯了眯,視線盯著車玻璃的某點,好像在回憶,又好像在組織語言,半晌又熄滅了火,轉頭看江渚。
那個時候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醫院,已經一星期過去了。
是蓋樓房的水泥工把他和於國送到醫院的。
幸好碰到的是許淮的父親,許醫生,他是邊州市醫院的一把手。那天碰見於崢和於國送到醫院的時候,毅然決然向醫院表示,先救人。
就這樣,他於崢才算是留了一條命。
可是剛醒過來,就又昏迷過去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美國的醫院。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和悠然,也就是許淮成為了好朋友。
因為他摔落的時候,頭顱恰好撞上了石頭,顱內積血,得開顱手術。可是徐醫生進行手術之後,他又突然昏迷過去,若是再進行二次開顱,風險過大。
許醫生就向醫院請求,把於崢和於國作為他研究顱內醫學知識專案的病人,送往美國,進行醫治。
最後的結果,就是經過長達一年的無數次治療,於崢才得以出院,可於國估計是今生作惡太多,那一摔不知道觸到了哪,就此成了植物人。
於崢對於這人向來沒什麼感情,可對於他的這種狀況又著實無力。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於國悄無聲息地沒了呼吸也就算了,可是儀器又顯示著他正常的心跳頻率。
雪上加霜的是,因為在美國醫院的治療費用太高,且許醫生針對於崢的研究隨著他的出院已經接近尾聲,邊州市醫院不願意再為於國付醫療費。
於崢沒辦法看著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哪怕他們兩個之間的親情值趨於零且基本歸為負。他覺得若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停止呼吸,他這輩子心裡都會留下疙瘩和陰影。
他不想自私,自私地成為於國那種他最為不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