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了點笑,不過是夾雜著無奈和微嘲的笑。
其實很多事情乍露頭的時候,就應該一把掐死,否則病入膏肓再想著挽救,那就亡羊補牢了。
自己起身找了感冒藥,先吃了兩粒。而後尋了體溫計,五分鐘後取下來,三十八度七。
江渚覺得自己是頭暈得厲害,如果這溫度她沒有看錯,那可真是燒得厲害。
又按照說明書吃了兩粒退燒藥,重新躺回床上。
腦子混漲,睡過去的那瞬間,唯一的念頭竟然是,估計今天這車也是出不了了。
江渚醒過來的時候,怔愣了一陣。
「你可算醒過來了,嚇我一跳。」
視線往旁邊移了移,是周亦,手裡還拿著保溫飯桶,剛剛推門進來。
「這是醫院?」江渚張嘴才發現自己說出來似在哼哼,明明用了力氣。
好在周亦放下保溫杯,看到了江渚嘴唇蠕動的口型。
「可不是。你以為是哪?閻王殿?」
周亦的聲音聽起來沒好氣。
過來給她掖了下被子,「我原本正在學校,說是喊你來我家吃飯。誰成想手機打了好幾遍你都沒有接,最後再打就關機了,給我嚇得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江渚彎了彎嘴角,因著臉色蒼白,顯得格外虛弱。
「我車前兩天也壞了,拿去修還沒回來。正好許淮問我,我就說了,他下班開車就送我到你那去了。好傢夥,我上去一看,你就縮在床上,我叫你兩聲,你也不吭聲,嚇我一跳。」
江渚聽周亦這樣描繪,那場景自己也覺得好笑。
「你還笑,可把我給嚇死了。我一摸你額頭,你這溫度都快三十九度了,咋不燒糊塗,讓你逞能。」
語氣帶著不滿。可江渚知道周亦這是在關心她。
「我這不沒事嘛,別不高興了。」
周亦眼睛一瞪,兇的氣勢就出來了。
「要不是我發現及時,趕緊給你送醫院了,你現在還能在這說話嗎?」
江渚伸手去勾周亦的手,想要她消消氣。
周亦在一旁冷著臉。
其實她也不是生氣,就是心疼。二十來歲的人還不會照顧自己,生病了不知道來醫院啊?要不是她想著給她打電話,她在家還不定會怎麼樣呢。
江渚自是知道周亦的想法,她以為吃個退燒藥就行了,哪能知道就厲害起來了。
「不過,說起來,許淮是誰?」
周亦的臉色變得「好看」起來。
話也支支吾吾的。
「就是……那個心理老師。」
頂著江渚灼熱的目光,周亦不自然起來。
「你倆不是不對付嗎?」
「確實不對付啊……哎呀,要不是因為擔心你,我能接受他送我嗎?現在好了,欠了人情……」
話都最後,聲音都低了下來。
江渚小拇指動了動,戳了下週亦,「好了,等我病好後,請他吃飯,算是還人情,行嗎?」
正好也想替周亦看看那人的人品。
周亦抬頭,目光有些窘迫,耳根染上了霞紅,聲音幾乎呢喃,「和他一起吃飯啊……」
「你不願意就算了,到時候你把人微信給我,我聯絡他。」江渚這話有幾分促狹。
「我也沒說不願意啊……」
頭就要埋到脖子底下,越說越沒音兒了。
江渚笑出了聲。
「你又揶揄我!」周亦有些惱羞成怒了,若不是江渚還躺在病床上,估計就張牙舞爪了。
「我什麼時間能出院?」
「這輩子估計就得住這裡了。」周亦沒好氣道。
「好了,別生氣了,逗你玩的。」江渚把聲音放軟,哄了這人兩句。
周亦伸手去掐了一把江渚的臉,「你這張嘴為什麼這麼甜,我每次對你都生不來氣。」
明明心裡是很生氣的啊,氣她不好好照顧自己,氣她不及時通知自己害她擔心,還氣她看旁人時什麼都看得通透,到了她自己那裡就什麼也不頂用了。
江渚討好地笑,心下卻十分感動。
她覺得這七年來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兩件。其一是一直以來堅持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寫文,一路走到現在;另外一件就是收穫了周亦這個好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在於數量,只在於交心的瞬間。她能體會她的痛苦,她也能分享她的喜悅,這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