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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苦和累自不必說,最後結果就是上頭人擔心激發民眾對工業區的不滿,強自把新聞壓了下去。

那次後,兩人倒是都沉默了。

可又都沒有放棄,可能是心還沒累,年輕人嘛,總要多經歷幾次挫折,才認命。

一次兩次三次,報導都夭折了。

整日能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七大姑家丟了雞,八大姨家丟了鴨,幸福路口井蓋又被人偷了走。

那陣子談川眉頭總是皺著,在辦公室裡抽悶煙,地上總是一層層的菸蒂,整個人日子過得烏七八糟。

原本寫字樓的前臺看到談川,小姑娘們都恨不得貼上去,那之後見了他,都恨不得繞道走。

逢宿看他,不到三十的人,老成了四十歲。

就趁著假期喊他去爬山,倆人去的華山。

晚上爬,早上看日出,誰知天公不作美,夜間就下了雨,好在華山人一向很多,尤其逢假期期間。

兩人隨著眾人一道往上爬,爬爬歇歇,也都不說話,暗自較著勁,到了東峰,冷得不行。

租了兩件軍大衣,貴的很,坐在那等日出。

逢宿穿了大衣還是冷的牙齒打顫,原本以為自己會有倦意,這麼冷,一時清醒得很。

太陽出來的那瞬,金光一點點灑射出來,整個人由內而外好似被洗禮,彷彿重重阻礙都已散去。

談川感嘆:「真美。」

下山後,逢宿在車上昏昏欲睡,人總是這樣,前面勁使足了,一旦鬆口氣,疲憊就湧上身體的每個細胞。

聽見旁邊有人說話,聲音隱隱綽綽。

「我知道該怎麼做,快三十歲的人還讓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給開導。」

一聲嘆息,「挺沒出息。」

「睡吧,一覺醒來,談川就還是你最初見的談川了。」

逢宿回過神,兀自笑了,這隻要是人間的事,就沒什麼大不了。

她爸說了,問心無愧才是真。

談川見電話那邊的逢宿沒吭聲,就想著她是思緒飄到別的地方去了。

就咳嗽了幾聲,試圖給她拽回來。

「大夏天的還感冒了?」逢宿笑他。

談川說:「我這是擔心你,憂心成疾了,懂不。」

逢宿訕訕,「有什麼可擔心的,我都多大人了。」

談川聽了咳嗽得更厲害,她還真有臉說。

「你見過路痴去上戰場的嗎?」

電話那端談川捏著嗓子模仿對話。

「談川,你來接我下唄,這怎麼走啊。」

逢宿訕訕,他老拿這段打趣她。

「你在哪呢?」

「我也不知道,就挨著太陽的這朵雲下,就是……那個像只小狗的……那朵雲。」

「……」。

談川當時一臉黑線,你描述得還挺詳細,你咋不說說那狗是牧羊犬還是二哈呀。

逢宿聽了也有些囧,這還真是她做的尷尬事。

「川哥,您饒了我吧,咱好漢不提當年勇,行不?」

談川笑。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你在市醫院有認識的人嗎?」

「咱們市?」談川有些一頭霧水,不知道逢宿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不然呢,首都的醫院也礙不著我什麼事呀。」

「有認識的。」

「關係怎麼樣?」

「我一自家哥們在裡面,有啥事你說。」

「能不能讓他查查五年前有個叫逢林的病人,最初是車禍住院。」

談川心有些下沉,他預感到這事得的複雜性,靜默了幾秒鐘,點了點頭。

點完頭才反映過來逢宿看不見,就嗯了一聲。

「那就拜託你了,等我回去請你吃飯啊。」

「別介呀,還得我給你接風洗塵呢。」

逢宿扶額,應了聲好。

「你剛說那事,我……記得了。你別太擔心,有訊息了我就給你說,在外面一定注意安全。」

「我……我們報社都等你回來。」

談川說這句話的時候,停頓了下。

電話掛了,逢宿下意識看了眼螢幕。

2008年8月4日20:30。

突然覺得這室內安靜得讓人惶恐。

她從包裡拿出小匣子,看著裡面的一對文玩核桃發呆。

五年前,也就是03年,她剛高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