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遠看了眼信,無果。在他看來,裡面不外乎就是逢林對當年事情的些許透露以及對自己女兒的不捨。
逢宿從江念遠手裡抽出信,自己又細細看一遍。
看到最後那句,「若有必要,你可得帶我再去走一遭。」終是忍不住,淚雨婆娑。最起初江念遠給她講這信,她未反應過來。只想起那日夢見她父親,眼底乾澀,卻並無其他。
可到了這時,終於弄清楚當年他的良苦用心。枉她為他女兒多年,在他膝下承他疼愛深重,竟不懂他心思。
時至今日,才知他的用心。知他身上擔子多重,知他心上負擔多沉。她雖自他走後無人憐愛,卻在他的臂膀下受寵多年。他作為一個父親,早就把她生命中應會承擔的黑暗給驅逐走。
是他,用死亡來代替她的隅獨前行,也是他,用靈魂去擺渡他所愛的文物承載後世。
江念遠一把抹掉逢宿眼中的水光。喉頭滾動了下,有些難受。
「別哭,好嘛?」看她突然掉淚,他不知道該要如何開口勸慰。如果可以,他願意去承擔這所有。
逢宿抓著他胸前的衣服,無聲的掉眼淚。他懷裡是她的世界,他的懷抱外則是另外一個世界。
而前者,除了他們兩個,別人再也走不進去。
終是累了,逢宿抱緊江念遠,無聲地依賴。
「我知道我父親說的什麼了。」她聲音還不是很清亮,有些哽咽。
☆、拿到證據
她以前和逢林一起去看望她母親的時候,逢林在那裡一待就是一天。
她那時候年紀還小,總見他自言自語,時間一長就覺得無聊,索性每次就跑下山,和看墓老爺爺聊天。
之後每次去,她爸就帶著許多吃的,中午她和老爺爺一起吃。然後等著傍晚逢林下來,帶著她再回家。
如果這證據真的如她所想是在墓地,那隻可能是放在了看墓人那裡。
首先,這老墓人並不瞭解這些事情,且對影片並不清楚,不存在洩密的可能。二者,這老墓人和她父親也算是有幾分交情。
只不過,她想不通的是,這幾年去的時候都沒有再見過這老墓人,他去了哪裡?這些年守墓的早就換成了一個年輕人。
可當年她父親埋在那裡的時候,他還在那裡看守,為什麼沒有告訴她他父親留給她的東西。
父親當年又是如何給他說的?這些東西看似走到這一步馬上就要明瞭,可就是總差那麼一步。
越來越撲朔迷離,牽扯的人也越來越多。
逢宿把她猜想的講給了江念遠聽。
江念遠沉思了一會兒,「這樣吧,我現在就去墓地看看,問問這老墓人的情況。然後,我們再做下一步打算。」
說著就要起身,被逢宿拉住了。
「太晚了,去山上也不安全。」
外面連落日的餘暉都消失了,天空整個陰沉下來,烏雲密佈,看起來是要下雨。
「不著急。我們明天再去,不差這一星半點。」
江念遠此刻心裡充滿了對這真相的渴求,好似被拉著拽著走。
「不礙事,我開車慢點,你在家乖乖等我。」
逢宿搖頭。
「差一點可能對方就有動作了。」他查這「鬼爺」五年,怎麼可能剩這最後一步讓他奪了先去。
這話不無道理,逢宿拽著他的手鬆了點。江念遠拿著車鑰匙就出去了,逢宿原本想喊他像之前一樣和他一起走,又感覺這天氣出去她也是累贅,盡害他擔心她。倒不如留在家裡等他。
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內心充滿了不安。他的身影一點點被外面的黑暗吞噬,伴隨著撕開天地的閃電雷鳴,讓在家的人心驚膽戰。
所以說,等待才是最無用的東西。
逢宿伸手去關外面的窗戶,安慰自己,或許只是天氣原因,她多慮了。
剛回到客廳,就聽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還想著,估計這人是回來要帶上傘。
這邊,江念遠開著車一路向郊外行駛。
雨越下越大,到後來是傾盆而瀉。雨刷器就沒有停下來過,不然視線就要模糊。
原本在城區內車子還是很多,越往外行駛,車輛就越來越少。江念遠中途停下來點了根煙,猛抽了兩口,才接著往前走。
因著大雨的原因,不敢開太快,將近兩個小時才到。
冒著雨下車,敲了三下看墓人的房門。
「誰呀?」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