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隅的眼尾浮著淚水，他的聲音是帶著哭腔的，「你快滾。」

裴牧川徹底慌了。

不是的，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本來想要好好地跟宋向隅道個歉，如果對方不接受，再哄一鬨的。

他本來想好好好地請宋向隅吃個晚飯，然後再送他回家的。

可是裴牧川滿懷期待地等著對方，卻看見電梯監控裡宋向隅和另一個外國人交談甚歡的模樣。

那個男人的身形，他十分眼熟。

不就是宋向隅家窗臺站著的那個男人嗎？竟然是外國人？

宋向隅的爸媽都是純中國人，他的弟弟怎麼可能是外國人的樣貌。

他氣昏了頭，他不想宋向隅離開自己之後找別的男人，他也不想讓宋向隅為了打發自己騙自己。

他就是單純地想要宋向隅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他不想看見宋向隅冷著臉，他對別的任何人都能笑臉相迎，偏偏對自己張牙舞爪，豎起全身的刺。

「裴牧川，你有沒有發現……」宋向隅蒼白著一張臉，「你很會拿五年前的事情嘲笑我？」

裴牧川緊緊地抱住了宋向隅的腰，「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氣了，對不起，對不起……」

「五年前，我人生中最醜最噁心的樣子，都被你看見了。」宋向隅有氣無力地笑了一下，他輕輕聳動著肩膀，像是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似的，「現在成了你耀武揚威的資本了，沒錯，我確實賤，五年前的我賤得我自己都想吐。」

裴牧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喜歡提起五年前的事情。

是因為嘲笑？

不應該是這樣。

他只是懷念過去的宋向隅，他想要這個人好好地陪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他太不會表達，一張口反而成了威脅。

「對不起宋向隅，你生氣你打我，你別這樣。」他顫抖著肩膀，摟著宋向隅，「剛剛是我錯了，我氣昏頭了，我說話不過腦子。」

宋向隅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了。

「你現在，還要硬來嗎？」他的下巴墊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像是沒有力氣掙紮了，「你來了之後，能保證以後一輩子都不煩我了嗎？」

裴牧川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就這麼不待見自己。

「我不想……」他輕柔地撫摸著宋向隅的背，倔強地吐出三個字，語氣確實小心翼翼的，「我不強迫你，但是你給我一個重新追你的機會，好嗎？」

「不要。」宋向隅果斷地拒絕，「你別費力氣……沒有可能了。」

他用力地推開了裴牧川，然後跌跌撞撞地向房門口跑去。

裴牧川本來就在失神之中，他一個沒注意，晃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出去追。

宋向隅髮型凌亂，臉上還掛著淚痕，任誰看見了都會覺得他身上出了問題。

尤其是……原路返回尋找宋向隅的秦鈺。

他把自己那邊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想要折回來給自己未來的大舅哥解釋問題。

本來還擔心會不會太唐突，糾結是不是隻要給前臺留點話帶給他方便稍後聯絡就好了，但是沒想到這人竟然就這麼直挺挺地沖了出來。

緊接著，後面又出來了一個俊逸的高大男人。

裴牧川一看見秦鈺，尤其是看見秦鈺託著宋向隅的手臂，頓時怒火中燒：「你放開他！」

秦鈺深灰色的瞳孔中滿是疑惑，他望向了宋向隅，好像在詢問：發生了什麼，這人是誰？

二人這副眼神互動的模樣落在了裴牧川眼裡就成了調情了，他揪住了秦鈺的衣領：「你他媽沒聽見嗎？放開他！」

宋向隅沒想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能被秦鈺撞見。

他垂著臉地別過頭去，「是要債的，你能幫我打他一頓，我會謝謝你。」

裴牧川的嘴唇無言地張開了些許，他望著宋向隅，沒有責怪對方想揍自己，而是不可置信——他竟然叫別的男人來教訓自己。

所以在他的眼中，他已經是外人了，是嗎？

秦鈺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

今天就能謝謝他，明天不就得讓他改口叫「哥」了。

他按壓著拳頭，十指作響，「不好意思了這位先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

他一下子揍了上去，「你放心，我會支付你的醫藥費。」

裴牧川不注意捱了一拳，瞬間——兩個一米九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