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我什麼保證,錢嗎?」宋向隅闔上了眼睛,喉結滾動了一圈,「錢,誰都能給我,他們還不會給我罪受。」
裴牧川重重地撥出一口氣,溫熱的氣息全都噴灑在他的頸間。
「當時我還小,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他伏在宋向隅的頸窩處,「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
「裴牧川,我感覺不到你的真心。」宋向隅木然地望著天花板,「我受夠了那種日子,我不想再提心弔膽,像個怨婦一樣看著你只聽新人笑。」
「給我送洗髮水是什麼目的,你給我送那些沒有用的東西是要幹什麼?」宋向隅想起了那個署名為「藍寶石」的匿名人,「你是想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然後再重新愛上你嗎?」
「……沒。」
「如果是從這個角度出發的話,那你還蠻惡毒的。」宋向隅掩飾不住眼底的嘲諷,「我一點都不想回到過去,也不想喜歡上你。」
裴牧川被他的三言兩語刺激得情緒瀕於崩潰。
「你不喜歡我,那你是想喜歡誰?」他語氣忽然發狠,「是沈易安,還是那個外國人?」
「那個外國人跟我沒有……啊!」宋向隅感覺自己的脖頸有濕潤感,隨即伴著一陣刺痛。
裴牧川剛才咬了他一口,咬在了脖頸上。
他痛苦地掙脫了他的禁錮,膝蓋頂著他的腹部,狠狠地踹了過去。
裴牧川悶哼一聲,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擒住了他的雙手。
「你敢打我。」
「是你先咬人的。」宋向隅被迫微微仰起頭來,露出了一整段潔白細嫩的脖頸。
讓人很想催動體內的獸性,將人「生吞活剝」下去。
裴牧川眼底的紅血絲多得有點詭異,「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如果我要跟你在一起,我根本就不會找別人。我爸那兒我從來沒有妥協過,我能保證不傷害到你,你為什麼不信我!」
宋向隅的表情扭曲:「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在這個酒店,我有任何房間的鑰匙。」裴牧川喘著粗重的氣息,「你猜我能不能找人,去教訓教訓那個外國人?」
宋向隅咬著牙,艱難道:「你他媽瘋了!他跟我沒關係,我都說了!那是我弟弟的男朋友,你要幹什麼?」
「我已經不相信你說的話了。」裴牧川搖著頭,宛若失智了一般,「你只會騙我。」
宋向隅只覺得眼下的情況格外棘手。
「你冷靜一下,裴牧川,你告訴我你現在想要幹什麼?」
「我想你也喜歡我!」
裴牧川頂開了他的膝蓋,粗暴地壓住了整個人的上半身。他橫衝直撞地吻住了宋向隅的唇,二人的氣息都十分暴亂,剎那間,口腔內綻開鹹腥味,是血。
宋向隅的手掙紮了兩下就不動了,他的眼眶驟然泛酸,落出了兩行淚水。
裴牧川沒有看見對方哭了,他的手放在了對方的腰帶上。
「你以前為了我特地去向晏含求藥,」他像是頭兇殘的狼,呼哧呼哧喘著重氣,「你為了在床上取悅我,你特地吃那種發、情的藥,你難道不知道那些藥都是外邊那些公子哥餵給會所裡的小鴨子的嗎?以前風光霽月的宋大公子都能委屈至此,你現在跟我裝什麼剛烈呢?」
宋向隅胃裡一陣泛酸,他想要吐出來,但是條件不允許。
「你別說了,求求你……」
他的手護在了自己的腰帶上,「裴牧川,你混蛋……」
難道最後一點尊嚴都沒有了嗎?
他連反抗的慾望都沒有了。他做好了準備,被人羞辱一晚上的準備。
宋向隅沒想到,自己心中最深厚的那層疤,竟然被人這麼輕而易舉地揭下來。剎那間,鮮血淋漓。
裴牧川的眼神斂去了幾分戾氣,他看見了宋向隅的眼淚,慌忙地幫他擦了兩下。
「對不起……」他才意識到剛才自己說了什麼話。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很尊重宋向隅的,他從沒有跟宋向隅硬來過,從來沒有傷過他。
因為他一直把宋向隅視作記憶中的那朵高嶺之花,是清純又聖潔的高冷學弟。
就算宋家破產,宋向隅在他的印象裡也一直是高貴的、優雅的。
他從來沒想過拿宋向隅跟會所的小鴨子比。
不,他知道的,他知道宋向隅接受不了這些話的。
那剛才他又是怎麼把這種話說出口的,是氣昏了?還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