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有人起鬨:「是老情人吧!」
臺上的人置若罔聞,接過酒保遞來的紙條,念:「2號包廂的王先生給他的兄弟章先生送上一首《愛拼才會贏》,人生海海,福禍相依,祝他早日走出陰霾,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臺上的人坐回高腳凳,跟著伴奏唱出和他今晚的著裝與氣質一點都不相符的歌曲。像這樣的點唱歌曲他接連唱了五六首,才跟大家優雅道別,換上了下一位駐唱歌手。
秦諾和看他往舞臺側面的小門去了,剛想去追去,便被守在門口的保安攔下來:「先生您好,這裡是歌手休息室,洗手間在您的左手邊。」
秦諾和跟他們解釋:「裡面的是我的朋友,叫穆勒,我去跟他打個招呼。」
保安嚴肅地搖搖頭:「沒有穆先生的邀請,我們不能讓您進去,抱歉。」
秦諾和心有不甘,蹲在門口等了一陣。他想到姜老還坐在吧檯,剛剛追來時也沒顧上跟他說明情況,只好先離開。
等他走回去,看到姜老正在跟什麼人說話。看到他,姜老沖他招手:「諾和,快過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學生的哥哥。」
本來背對他的人忽然轉身,兩張臉上俱是驚訝。
穆勒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乾乾淨淨的白色毛衣下面搭配寬鬆牛仔褲,一張小臉卸掉濃妝,露出本來的粉嫩與奶白,只有髮髻邊上微微發紅,估計是剛剛戴了假髮勒下的。
見秦諾和一直愣在原地,姜老喚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後來乾脆把他拉回到座位上,站在兩個人中間。
「給你倆正式介紹一下,這是秦諾和,是我的博士生。這位是穆勒,是我新學生的大哥,我剛剛跟你提過的。」
穆勒點點頭,跟姜老交代:「我們之前見過。」
秦諾和也回過神,還是一把拉住穆勒的手握住,上下揮動兩下:「但我們還沒正式打招呼。」
姜老反應過來,左右看看:「你們認識啊,真是太巧了!」
秦諾和像是沒聽見,仍拉著他的手,說:「老同學,歌唱得不錯啊,尤其那句『兄弟抱一下,說說心裡話』,簡直唱進了我的心坎裡。」
穆勒將手從秦諾和手裡抽出來,低頭咬著嘴唇,感覺有些窘迫。
姜老打圓場:「小穆,沒想到你們還是同學啊,真是有緣。」 他扭頭給了秦諾和一個警告的眼神,又側過去跟穆勒說:「你別理這小子,他一直都在讀書,沒經歷過社會險惡和人情世故,跟誰都喜歡犯渾。」
穆勒搖搖頭,又跟姜老寒暄了兩句,請他多多照顧自己的弟弟,便要告辭。
秦諾和突然著急,拉著他的毛衣袖子,問:「這麼晚了你去哪啊?」
穆勒看他,眼神冰冷:「我要回醫院了,同事突然有事,我要過去頂班。」
秦諾和堅持著要送穆勒,姜老拉住他:「你自己也喝了酒,你們誰送誰啊?你們不是老同學麼,以後慢慢聯絡感情唄,你要是喝醉了就趕快回家睡覺!」
穆勒趁著姜老勸他,逃出了酒吧。
秦諾和回到出租房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想起回程路上,姜老跟他叨叨著穆勒剛剛問他有沒有學校附近的房子可以租,讓他也留心看看。
他想,穆勒怎麼有這麼多秘密,怎麼又有這麼多謎題?
他們見了兩次,穆勒的態度都很冷淡,明顯不想和自己再有關聯,他又為什麼要對他牽腸掛肚?
他這樣想著,還是掏出手機,在學校租房群裡發言:棉大周邊好房,兩居室,急用。
關上手機,他用手臂擋住眼睛,讓自己浸在黑暗裡。
秦諾和,你還真是卑微啊。
☆、常相憶
姜老一早被秦諾和的來電吵醒,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時間早上五點一刻。
姜老趕快接起電話,焦急問他:「諾和,出什麼事了嗎?」
秦諾和一夜沒睡,想小時候,想穆勒,想他們一起,再想自己單獨度過的這些年,他不想坐以待斃,不願意無疾而終,更不能半途而廢,他要一個解釋。
秦諾和說:「姜教授。」
姜老心中咯噔,到底是什麼大事,讓他的稱謂都變得這麼正式。他睡意全無,問:「到底怎麼了?」
秦諾和聲音有點啞,道:「您有昨天在酒吧唱歌的那個人的電話嗎?我要給他介紹房子。」
姜老心中的大石落地,化成水霧蒸發在空氣裡,他回答:「以後再為這種事大清早打電話來,今年春節你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