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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好大的膽子

我去給她找幫手。”

辛溫平懷疑趙學明手上還有底牌,否則他不敢去揚州府告狀。他再耿直也是從官場廝殺出來的人,那份底牌就是他平安離開維揚縣回雍州老家的倚仗,如今則是阿姊扳倒聞至煥等人的重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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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中,經過一番簡單的收拾,僧眾們在佛像前擺了一張膳堂搬來的長桌和一把太師椅,就算是一個簡易的公堂了。太子隨行的隨侍和縣內官員分列兩側。今日只有周縣令作陪,聞至煥要留在縣裡處理公務,聞亭靜不願和辛溫泰有太多交集,加上司簿每日有自己的工作,也不在場。

若是她在現場,見到楊菀之這副模樣,應當會感到害怕吧。

辛溫泰在太師椅前站定,有些嫌棄地望了一眼長桌上的髒汙,他一簇眉,立馬有隨侍上來,從一個隨身的小壺裡倒出水在桌面上,取出一張絲帕子耐心地擦了起來。那水壺裡的水似乎是沁了花瓣,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在佛堂中瀰漫,辛溫泰見那隨侍上上下下把桌椅擦了個遍,這才擰著眉頭坐下。

他清了清嗓子道:“讓人上來吧。”

楊菀之從殿外大步走到佛堂中間,筆直跪下。鈿奴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低著頭看著腳尖,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希望別人看不見她的模樣。

“民女楊菀之,叩見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為民女做主!”楊菀之對著辛溫泰三叩首,朗聲道。左臂的傷方才有寺中僧人為她簡單處理,上了些金瘡藥,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儘管傷口深及肱骨,但楊菀之在營造司多年,又是和刻刀刨鋸為伍,對於傷痛早就麻木了,就連為她上藥的僧人見她如此雲淡風輕都嘖嘖稱奇。

因此,楊菀之這副模樣,倒是讓辛溫泰又高看了她一眼。

“楊溫平,本宮問你,這位可是你阿姊?”辛溫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向鈿奴。

鈿奴一驚,整個人的肩膀都聳了起來,可自己賣身契在別人手上,輝兒也不知道被送去了哪裡,只能低眉懦懦答道:“是,正是民女的阿姊。”

阿姊這個性子,妹妹卻如此……難堪大用嗎?

“楊姑娘說說何事吧。”辛溫泰沒有再理會鈿奴,又轉向楊菀之。

楊菀之雖然跪在堂下,但腰板挺直,毫無怯懦地望著辛溫泰道:“民女一要狀告營造司差役洪圖、王倫,假傳險情,買兇殺人!二要為營造司王逢伸冤,寺下村鄉紳鄭世成,私改圖紙、逼迫工人雨夜趕工緻使念寺橋垮塌,廣陵郡郡守鄭禮官紳包庇,將罪責全都推給已經失蹤的王逢!民女求太子殿下為民女做主!”

辛溫泰挑眉,淡淡掃了一眼周縣令,周縣令把脖子往衣領裡縮了縮,眼神飄忽,然後跑到堂下一個滑跪開始大哭:“殿下!這楊姑娘也沒告微臣啊殿下!念寺橋什麼的都是聞至煥在處理,微臣是真的不知道!”

見辛溫泰沒動作,周縣令又轉頭對楊菀之說:“楊姑娘,你可知照例,民告官是要先滾釘床的!你莫非是見今日佛門重地不喜血腥,故意為之?”

“周大人,”楊菀之衝周縣令一拱手,“且不說佛前不打誑語,菀之今日所言若有半點誣構,就叫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再說滾釘床乃是先皇舊例,當今聖人仁慈,早在年初就已令秋官廢止這項條例,周大人此言是要置聖人於何地,置太子於何地,置辛周律於何地?”

“這……這這——”周縣令是個字都不認識幾個的飯桶,自然不知道這回事兒。一縣的父母官連新皇修改的律例都不知曉,還是在太子面前被人揭了個底兒朝天,周縣令額角的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滴,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所以然。他算是知道阿爹給他買官以後說的“多說多錯”是什麼意思了,格外後悔自己下來抖這個機靈。只是現在後悔也沒用。

只聽上首的辛溫泰淡笑:“連父皇的新律都不知道,我看周大人這個縣令也不必當下去了。”

“!!”周縣令大驚失色,連忙磕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你罪又不至死,何來饒命之說?”辛溫泰衝身邊的隨侍擺了擺手,“長宿,把周大人請下去吧。”

“周大人,請。”穿著白衣名為長宿的隨侍笑著上前,不由分說將周縣令拉出了佛堂,這是連旁聽的機會都不給了。

辛周朝因著竺派買官搞出來的這些飯桶,他們見多了,留在堂內也只能做攪屎棍,若楊菀之狀告之事他有參與,直接定了罪便是;沒有參與就當作閒雜人等架出去,然後就買官一事責令天官處置。

“你說鄭世成私改圖紙,可有證據?”辛溫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