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邁出祠堂,突然被一個婦人撞了個趔趄。
正是牛三斤的媳婦。
只見那婦人一邊哭一邊罵道:“村長,你就由著這些官差欺負我們小老百姓嗎?我相公死得那麼慘,還要派一個女人來羞辱他,要給他開膛破肚、毀屍滅跡啊!我的相公啊!蒼天無眼,蒼天無眼……”
那婦人往祠堂的地板上一坐,就是嗷嗷大哭,嘴裡什麼髒的都溜出來了,都是在罵那個女仵作。楊菀之有些聽不過去,忍不住道:“這位大姐,她是仵作,那些都不過是她分內之事罷了。都是女子,你罵這些不覺得很過分嗎?再說你相公都死了,別人有什麼稀罕看的?”
她平日也不愛和人起爭端,只是自己因為是個女官,在官場裡也吃了不少委屈,想來那女仵作幹這份工作,也是受了不少白眼,一時間有些同病相憐,忍不住就說了。王若彬連忙咳嗽。
但已經晚了。
那婦人嗷地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扯住楊菀之的官帽就要抓她:“我相公死了,你這個賤人很得意嗎?我打死你們這群狗官——”
郭濤見狀,三兩步上前將那婦人推開,結果那婦人又是一嗓子:“狗官殺人了——這群狗官逼死我相公,現在要殺人滅口啦——”
原本牛三斤的兩個兄弟牛一斤和牛二斤是跟在牛三斤媳婦後面一起來的,正被村長和趕來的劉慶拉在祠堂門外安撫情緒,此時一見郭濤上手了,立馬激動起來:“這個狗官欺負我弟媳婦,我們伏壽村的媳婦被外人欺負啦……”
“愣著幹什麼,跑哇!!”王若彬眼見劉慶幾人攔不住牛三斤那兩個兄弟,也顧不得什麼,拉著楊菀之就往祠堂外面跑。郭濤也不“戀戰”,跟在上司後面一起跑。村長原本只是想鬧一鬧,但是看著牛三斤這兩個潑皮破落戶兄弟是真的有些混不吝,也是拼了命的攔。村裡有幾個和牛一斤牛二斤關係好的混混無賴也跟著一起來鬧事,村長一時有些攔不住。這些莊稼漢一個個都抄著傢伙,看著很是嚇人,劉慶帶來的差役看著他們的樣子也只能虛張聲勢地揮揮棍子,結果被人一竿子打在肚子上,痛得在地上打滾。眼看牛一斤就要追上三人,郭濤怒喝一聲打算為同僚英勇斷後時,一粒小石子精準地打在了牛一斤的小腿肚上,牛一斤“嗷”地一聲撲倒在地,痛得蜷在地上嘶嘶地吸涼氣。
只見一個身著紅衣的公子哥跛著腳一步一步往村裡走來,他見到王若彬,禮貌地點了點頭。牛二斤眼見著是這個跛子把他哥打到在地的,有些發怵,但嘴上還是喊道:“兄弟們,這個跛子也一起收拾了!”
幾個混混就抄著鋤頭鏟子氣勢洶洶地上前。郭濤見這個公子哥腿腳也不太靈便,心裡一橫,正想著自己硬碰硬,卻被那公子輕輕拉到身後。
“收拾我?”月無華忍不住笑了,腳尖一挑,牛一斤手裡掉下來木棍就落在了他手上。他手腕輕輕一轉,看似蜻蜓點水一般,木棍在牛二斤的胸口一點,牛二斤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推著他,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見一杆木棍在月無華手中飛舞,他出手的每一下,都帶著一股剛柔並濟的美感。月家槍法之下,伏壽村的混混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很快就倒在地上,哀嚎成一片。
劉慶帶著一張掛了彩的臉,怒氣衝衝地對村長說:“毆打朝廷命官,這些人全都要下大牢!”
牛三斤的媳婦也就敢對楊菀之下手,那個拿著刀的女仵作她都不敢惹的,此時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聽說要拿他們下大牢,又是“嗷”地一聲,村長連忙喝止她:“住嘴!今天鬧得還不夠嗎!”
“月公子,多謝了。”王若彬上前道謝。
焚琴跟著王若彬的小廝一起回去大興找月無華,一會兒沒跟著,就見自家主子被人打了,官帽也掉了,頭髮也被扯亂了,臉上還被抓了一道印子。焚琴又急又氣:“大人,您還有哪兒傷著了?都怪奴婢……”
“不關你事,是我沒保護好自己。”楊菀之剛剛又是捱打又是逃命,這會兒看著確實有些狼狽。月無華和王若彬客套了幾句,劉慶見是月無華,也上來攀談。月無華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這本來就是你這個做秋官的失職,為什麼只帶這麼點人來?自己管的地方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嗎?大興這一屆的秋官這麼沒水準?”
這話一出,不僅劉慶有些害臊,村長也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
月無華跛著腳,村長也不敢讓他一直站著。方才在旁邊聽劉慶和月無華攀談,他知曉眼前這人是月將軍的嫡子,是絕對惹不起的人,連忙將人請進祠堂坐著。劉慶幾人將那些失去抵抗力的混混都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