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時,太子妃自己也在使用含鉛的餐具,她聽信了方士的讒言,以為那些都是好物件,是能助人長生的……她也是受人矇蔽啊!”
“荒唐!”
如今辛溫義又出了事,再聽見東宮往事,辛兆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湧。辛兆一動怒,只覺頭暈耳鳴,險些暈倒過去。見辛兆一怒之後坐在龍椅上扶著額久久不言,辛溫平連忙上前:“父皇,您不要嚇唬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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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兆對著底下亂糟糟的文武百官擺了擺手:“朕今日身體不適,先退朝!此事,朕查清再議!”
棠梨給出的說辭很是荒誕,辛兆是不信的。但他也知道,這是辛溫平給他找的臺階。將所有的罪過都推給那個死掉的方士,竺家可以免去九族之罪。辛溫義是他的兒子不假,可如今後宮裡不是沒有懷孕的妃嬪,他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已經廢掉的兒子,去得罪九姓十三家。
辛兆拍著龍椅的扶手,對著辛溫平痛心疾首道:“朕貴為天子,卻要受那九姓十三家的牽制,這千古以來,還有比朕更窩囊的天子嗎!真是荒唐!真是荒唐!”
“父皇,前朝武帝,十二歲即位,即位時身邊環狼伺虎,有親王攝政、太后垂簾聽政,還有幾方諸侯隱有割據之勢。而武帝韜光養晦十載,終於殺了攝政王,後又推恩諸侯,甚至御駕親征,平定叛亂,後來一度開創盛世,封禪泰山。父皇如今在朝在野都有可用之人,瓦解九姓十三家,不急於這一時。”辛溫平寬慰道。
她一寬慰,更是從側面坐實了竺家投鉛是真。
“朕的皇兒又該怎麼辦……總得有人償命!都是方士害人!朕要殺盡這天下所有的方士!”辛兆想到這裡,心又開始滴血,動氣之時,頭腦又是一陣暈眩。
“父皇,後宮中何貴人、李貴人都有孕在身,也許能給平兒再添兩個阿弟呢?平兒可以有很多個阿弟,卻只有您一個父皇,太醫方才說父皇您肝氣上亢,不能再動怒。”辛溫平眼中又泛起了淚花。
“朕心意已決!喊姚靖仇過來!”
不喊王恩,卻喊了姚靖仇。越過執法司法的秋官,去找夏官,這是真的要展開一場單方面的血腥屠戮了。辛溫平出了太微殿,就叫楊四差人快馬加鞭去大興靜雲觀,將此事急報給靜雲觀觀主。靜雲觀觀主也很快做出了反應,聯合道門,主動與那些遊散方士劃清界限。
九姓十三傢俬養了不少方士,全部被推出來,成了竺家的替死鬼。
而竺自珍,被抄了家,聖人發現他家裡真是富得流油,讓王恩、王毅豐和辛溫平徹查,這些年竺派賣官鬻爵,不知道有多少銀子都流進了竺自珍的口袋。竺自珍雖然免於九族之罪,但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賣官鬻爵之事,竺派沒幾個人手上是乾淨的,就連口口聲聲說著《辛周律》神聖的王恩,也幹過這事兒。
如今查案的權力遞給了太原王氏和西涼王氏,也就意味著九姓十三家不會全軍覆沒,但,他們內部要開始藉此機會剷除異己了。
這就是辛兆的手段。他心中對九姓十三家有氣,但不便自己親自動手,就讓他們內訌。前些年,竺派和李派爭權,李派的存在讓這九姓十三家擰成了一股麻繩,如今李派撤了,他們這股麻繩也可以散了。
辛溫平作為背後拱火之人,此時已功成身退。賣官鬻爵案,王恩和王毅豐手上不乾淨,他們不想讓辛溫平摻和,辛溫平也樂得其成,藉著這個機會開開心心地溜去章家逗她的小郎君章雲舟玩去了。
竺自珍的嫡子竺法被查出早年在河東道做司空使時,收受賄賂,甚至暗害同僚。別看楊菀之這個冬官做得苦兮兮的,司空使、左右司空、大司空這樣的位置其實是“肥差”,尤其是地方司空使,河東道大小營造都得有司空使蓋章才能動工,如竺法這種擅長弄權的空降官員,不懂多少營造之事,卻又把自己的官印看的很死,誰給的錢多,他就在誰的圖紙上蓋章。也是竺法命大,他蓋章的那些營造,竟然沒有一個出問題的,不然以太祖朝那對冬官頗為嚴酷的律法,竺法早就被吊死在菜市口了。
而竺自珍本人就更不用多說。意外的是,大宗伯姚省知、大司空駱常和竺自珍私交甚篤,這次竟然也被拉下馬了。許無患卻逃過一劫。
等到王恩和王毅豐查完賣官案,六官首腦已經經歷了一次洗牌。竺自珍被沒收家產,削官還鄉;駱常被貶到地方,甚至不再在冬官體系,去地方做了肆師;姚省知被貶去嶺南道,做個小小知府。姚省知當場就病倒了,天高路遠,他年事已高,不知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