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那樣的神射手也無法射中。
楊菀之看著苗鳳仁和左巍威遞來的方案,都沒有什麼特別好的。如今看來還是鑿石最為妥當,也只能如此了。海塘可以晚些營造,江心石卻要趕在枯水期結束前處理完,否則水漲上來之後就更難動工了。
在沒有最優解的情況下,選擇營造難度最小、成本最少、最安全穩妥的方案,也是冬官的職責。
定好江心石的處置方案,楊菀之和苗鳳仁對了一遍圖紙,前往營造司找人落實方案,後日就開始動工。忙完再回官署去拿腰牌散值,柳梓唐早就等在門口了。
“今日可順利?”他很自然地牽起楊菀之的手,二人在馬車坐下,他像是把玩什麼珍寶一樣把玩著她的那雙巧手。
“還算順利吧。緩衝帶的問題,吳詩雅給出解決方案了。江心石的處理辦法也確定下來了,後日我出外勤,去解決江心石的問題。”楊菀之任由他修長的十指扣住她的手指再分開,柳梓唐不安分地摩挲著二人交疊的指縫,似在回味昨夜的廝磨。
見他不說話了,楊菀之問道:“怎麼了?”
“無事。”柳梓唐眉目低垂,只是低聲開口,“想到會不會又幾天不能見你。”
楊菀之偏過頭來,一雙兔兒眼望著柳梓唐,帶著些許狡黠:“柳梓唐,你這人怎麼不知饜足?”
柳梓唐輕笑一聲,輕輕吻了吻楊菀之的手。
“還不是因為你?今晚……楊大人還請我吃湯圓嗎?”他湊到楊菀之耳邊小聲地問道。
“元宵節已經過了。”她反手扣住他的手掌,將他的手壓在了自己手下,側頭去看他微紅的耳尖和有些失落的臉,“不過柳大人若是喜歡,回去叫焚琴送一碗到你院子便是。”
“你又戲弄我。”柳梓唐微微垂下眼眸,“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寡慾,可昨夜的菀菀實在太過主動,讓他都有些受寵若驚。可她穿上官服,又好像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在是這樣,早上也是這樣。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偏要裝作什麼都不懂。
“柳大人也不是頭一天知道我不解風情,想要什麼,不直說我怎麼明白呢?”楊菀之淡笑,卻是伸手勾了勾柳梓唐官袍的?帶。他這麼多年還保持著練武的習慣,腰肢比她細,官服被這麼一系,顯得上身更加精壯。回憶起昨夜燈火搖曳照著青年精壯的腰身,他的青絲和呢喃一起落在她的身上,楊菀之微微錯開眼睛。她早已習慣了將愛意表現為毫不在意,看似雲淡風輕地拿起又放下,久而久之,自己都忘了曾經的愛意洶湧、相愛時的烈烈和失去時的鑽心。
“……”柳梓唐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楊菀之,“有時我真想看看你的心腸是不是也是木石做的。”
這口氣他從十五歲慪到了三十歲,早就已經看清楚菀菀對他的愛只有那麼可憐的一點點。只是到了這個年紀,他也認命了。他愛的人能給他的只有這麼多,再貪心反而是他的不是。
他們不是破鏡重圓,只是兩個同過去已經全然不同的人,以全然不同的方式相愛。沒有衝動,沒有誤會,沒有拉扯,沒有諾言、利用、欺騙。他們彼此在對方的心湖裡照見自己,皆是自己所願的模樣。
“那今晚柳大人替我看看?”她眉眼彎彎。
“不了。”這回卻輪到柳梓唐拒絕,“本官在其位謀其職,不想逾矩。”
他想要一個名分,不想一直這樣不清不楚的。她就這樣故意釣著他,與他若即若離,讓他心裡難受得緊。過去種下的苦種終於還是結出來苦果,讓他一個人吞。
“那還真是可惜,我只是個小小的冬官,柳大人的升遷之路,還要看聖人的心思。”楊菀之聳了聳肩。
“聖人倒是成了你的擋箭牌。”柳梓唐道,“只可惜我想要的那個位置,聖人怕是得貶我的官了。”
“平兒沒你想得那麼記仇。”楊菀之笑著睨了柳梓唐一眼。
“是麼。”
“她給你現在這個位置,不也是成全嗎?”她兔兒一樣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他,“你若是想,那就挑個好日子吧。”
“真的?”青年眼中一下子落了星子,唇角也蕩起笑意,“那我應當去找竇大人為我們保個媒,找個時間將三書六禮過了……你若是想,我們等到清明回一趟維揚縣,去你爹孃的祠前;不然就請錢家二叔來?或者我應該向聖人……”
他到現在也不過是個清貧小官,給不了她十里紅妝,卻也幻想花燭洞房,二人身著喜袍飲下合巹酒。他的菀菀不施粉黛也很漂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