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平坐在上首,官員們各自坐在下方兩側的小凳上,若有事要稟,就起身站到殿中彙報。該跪的時候跪,跪完了就坐回去。也會有一兩個混子躲在大殿的角落裡打瞌睡。不過咬耳朵一般是不能的,尤其是皇太女小朝時。皇太女耳朵尖,有一次聽見兩個大臣在角落裡說小話,把人拖下去,每個人屁股上都捱了一個板子。大臣打板子的傷害性不大,但羞辱性極強,是要扒掉外褲打的。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讓人看著個褻褲總歸是難堪的。
尤其那次被打板子的大臣,褻褲還是他娘子用碎布頭拼的,屁股上兩朵大紅花。
因此這些大臣們是該講話的時候講話,不該講話的時候就閉嘴。
辛溫平點了幾個大臣,問了問她最近比較關心的劍南道重建情況,和江南道、淮南道戰後的掃尾工作。沒有別的要事,便讓大臣們退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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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竇漪守制,公孫冰也病了,阿姊遠在劍南道,這洛陽城讓辛溫平覺得死氣沉沉的。下朝之後辛溫平去了一趟河曲書院的問心堂,堂前的梨花樹還是飄著雪一樣的花瓣兒。康成映今日卻也不在,去城外的莊子上種地了。辛溫平心下失落,不過也怪自己不請自來,和門房的小童約了時間再來。
她連中三元,後來又成了皇女,來找康成映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康成映本就是個愛清淨的,當年若不是她身份特殊,康成映也不會收她這個小徒兒。而現在更是閉門謝客,連書院的課業都不怎麼講了,只道年紀大了,就想種種田,整日泡在河曲書院在洛陽城外的莊子上,研究農時收成。這一下子研究了五年,竟然還撰了本書出來,一本只賣十文錢,連成本價都不到。但是特別受莊稼人歡迎。聽說河曲書院曾有個學子拿了文章想要找康成映指點,為了換他的一行硃批,在田裡幫著康成映種了一個月的豆子。
辛溫平來洛陽以後就見過師父一次。曾經看著頗有氣勢的康父子換了個風格,面板曬得黑黑的,戴著一頂草帽,穿著一件很舊的麻布衣裳,只是通身的氣度還在,倒是有一股漁父的意味。
見不到師父,辛溫平又改道去了司徒府。燕支開門迎客,臉上略顯疲態。
“公孫大人的病好些沒?”辛溫平問道。
“我的殿下耶,您這身子,奴真怕擔待不住。”燕支卻是看著辛溫平的大肚子心驚,“妻主是從前在教坊司落下的老毛病,不知這次為什麼發作起來如此厲害。”
辛溫平在楊四的攙扶下進了左司徒府:“孤偶爾也想找個地方透透氣兒。”
燕支心裡暗道,您透氣兒了,院裡的哥哥弟弟們可就透不了氣兒了。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
燕支引著辛溫平小心翼翼地往左司徒府的後院去。
:()小楊工,你妹喊你回家吃飯!